“依奴婢之见,二小姐是个很有天赋的权谋者,能做到这一步,是理所应当的。”
女御长说完后,太后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道:“这并不好。”
听到太后这样的语调,女御长不由得心里陡然一惊,紧接着太后继续用冷冷的声音说:“她拥有的太多了,那——庄昭还剩下什么?”
女御长一下沉默不言。
太后眼一半阖,指尖点在坚硬的桌上,若有所思地说:“谁难保某一天她不会用这些东西,将庄昭取而代之?”
女御长被问得哑口无言,寻常人只知道沈淑昭的能力强可以为之所用,但是太后将此事考虑得更加细致周全,是以沈家主宰者的目光来长远看待任何可能。
“哀家明日让坤仪随她去就是为了看着她,其实……不论日后她是嫁为贵戚还是当上王妃,只要没有异心,哀家都可以保她一世荣华。但是若像三小姐一般动有其他心思,哀家会立即把给她的一切,全部收回来。”
太后无情地说道,仿佛她在讨论的不是自己的侄女,而只是一些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女御长没有接话,任用与舍弃,信任与怀疑,在这些皇族的利益面前,都只是一瞬之差的事。
二小姐被疑心的一点不在于她不忠,而在于她实在是太强了,厉害到足以对嫡系的同辈造成了威胁,所以太后才不能完全信赖于她。
而且,二小姐到目前为止都不曾暴露出有任何野心。
比起清楚地明白对方想要什么,不知道想达到什么目的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太后为沈家在朝堂和后宫中处心积虑多年,所以这番未雨绸缪并非没有道理。
“若是嫡出就好了。”
最后她也只能这般惋惜地说道。
至于在永寿殿外,沈淑昭离开内阁以后自然不知道太后说了什么,但就从太后刚才那句有意无意的试探,她就敏锐地察觉出了太后的疑心。
行走在长廊上,她走过的地方只有点着长明灯的地方才明亮十足,但在人看不见的背影转角内,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沈淑昭越向无人的走廊尽头走去,她的唇畔就越往上扬一分。
回味着太后那句令人玩味的话,此刻的她更深信无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必要的,
早上她亲手写下的那封给萧府的信后,就派了王献去向高德忠处打探消息。得知太后和他本人今天都无暇于处理清莲阁的事以后,沈淑昭当下就立马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出宫。
走出了九重宫阙的层层正门,她坐上了素色布幔的马车。
趁着灰蒙蒙的晨色,她凭借着前世跟在垂帘听政的太后身旁的那些记忆,通过对大臣行为处事熟稔于心的了解,最终一路辗转地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官员府邸里,并将这封信交给了一位同为太后党羽的言官手上。
她闭上双眸,一切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季大人,这封信是太后的意思,皇上对前来检举之人所言的萧府所作所为深皆震惊,认为定是有朝中对敌从中作梗,否则不会出现时机如此巧合,所以宫里的意思是希望有人能在朝中为大司马大将军出声。”
——“京城之中北派的文人倾巢出动,没有人在背后指使,这句话说出来谁也不信。”
——“南北两党的墨客纷争久远,这是严寒山和他的一众弟子立威的好时机,所以才造成了萧将军几乎声名狼藉的局面。”
——“萧将军在边疆战场上有赫赫之功,而丞相在幕后辅国劳业,皇后则在后宫侍奉天子,如此功劳甚大的世家,皇上怎舍得轻易让其他世家也跟着一齐寒心呢?”
——“信里是向萧府进言寻求南派出手的内容,太后希望您能和其他人一起递交这封智囊信。”
——“王大人,和曹大人……也都在里面。”
——“民女虽身无名分,但经常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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