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随高中贵人出入宅邸,这是太后为民女方便出宫做的金令牌,大人若为了求得安心民女自然乐意掏于您看。”
说完,她将王献经常听从她的命令而出入宫闱而得到的太后赏赐令牌拿给了季中山看,对面的男人摸着胡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她向他温婉地淡笑着,这样鲁莽行事又头脑空空之人,是十分合适去做这种事的。
“季大人,升迁的时机就在前方,皇上在查清案子真相以后,会立刻还萧府一个公道,现在大多人迟迟观望不敢出面,依照民女所看,早站出来和晚站出来又有何区别?太后赏识大人,是为了您的前途着想,仅此一次时机,所以还望大人珍惜。”
这番话对不明局势的墙头草来说,也是再蛊惑不过的。
在季中山送她出府以后,沈淑昭又去甄尚泽的赌庄“长欢坊”转了一圈,那是京城最大和最得力的场子,豪赌之人不会没去过那里。
有了前次拜访甄府的经历,这回沈淑昭光是露一个面,就可以直接在甄府看管大门的下人毕恭毕敬下,光明正大地进入了场子里。
在甄府人的领认下,她隐约地在某个房间内,看见了一个陌生但对她而言又名字熟悉的背影——严寒山。
看来那笔钱的确是够他玩上一段时间了。
看清楚了以后,沈淑昭很快又回到了马车上。
甄氏的人对她这个从宫里来的人格外尊敬,他们为她将马车帷幔轻轻放下,长欢坊的牌匾消失在眼际。
随之也消失的,也是窗内少女嘴角那无人察觉的微笑。
那些记忆里的话语如同在耳畔回响着,
——“你看,淑昭,这些高德忠抄送过来的奏折,都是朝堂上反对哀家为皇上纳妃之声。”
——“太后,臣女认为有必要多任用那些出身清寒、又被权贵势力打压的志气之士,给他们台阶平步青云,才会让朝中多出认可太后的声音。”
——“你言之有理,哀家也正是这样想的。”
——“……二小姐,太后正在内阁接见众臣,恐怕您还得迟一会儿进去。”
——“无妨,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她站在殿外不远的地方,最后看着那些人全部都从殿内走出来,然后意味深长地莞尔一笑……全部都是熟悉的面孔啊。
在那些官员里,她精挑细选了几个前世里烂泥扶不上墙的糊涂虫,先前以太后的名义让他们出声纳妃,这一次又以太后的名义让他们为萧府献策,这群尝到了甜头的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
只是这一次和前一次不同,后来这次——没有太后的参与。
沈淑昭平淡地望着一沉不变的景色,在她的脸上,是淡漠到没有一丝温度的表情。
太后若对她狠,那她就会对太后更狠。
她坐在马车里,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又回到了皇宫里。谁都不会发现,这个太后的二侄女曾经短暂地消失在长乐宫过。
太后是否觉得她威胁到了长姐?
当她为长姐谋来宫妃的地位后,太后会不会尊重她自己的意思,不轻易作为联姻工具许嫁?
……
太多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
前世里,沈淑昭为沈家鞠躬尽瘁换来的,是用庶出的牺牲交换嫡出美好的结局。
而如今这一切都不会了。
沈家和大夫人觉得此刻的她太碍眼欲要除之了吗?
沈淑昭眉峰挑起,她要让太后,变得比以前——更加迫不得已地需要自己。
——“臣女身为沈家人,死为沈家魂,臣女愿将一生都效忠太后。”
这样的轻言细语,当马车驶过时,如同被遗落在了后方寒冷的风里,如凋零的秋叶,一碰即碎,毫不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