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先生给的。
他的命运,也是因着那个女子,在这里改变的。
而今,这里荒烟蔓草,枯萎一片。
虽然,他后来猜到,那个人,是为将夜来的。
可纵使如此,他也感激她、怀念她。
“找时间你找人将这里修一修吧。”
高大男人道。
“嗯。”
文弱男子应了声。
“还有......别在朝廷厮混了。你心思虽细,却比不上那些老油条的花花肠子多。走的时候,先生让我们三个一起回来,而今只有我们两个了,不要迷了眼。”
高大男子眯眼看了一眼那破败的草堂,低声劝道。
“你不也是在军里?”
文弱男子瞟了高大男子一眼,道。
“那不一样。我要给六子报仇。”
高大男子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
文弱男子想起那个高坐庙堂的亲王。那一次领军出战的男人,那砍下六子哥手臂的男人,如今正春风得意。
我和你一样,也是给六子哥报仇。文弱男子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走吧。”
高大男子起身,拍了拍衣裳,甩着空荡荡的袖子率先往前走去。
文弱男子回头看了那草堂一眼,也跟了下去。
二十一年后。
锦州城三月牡丹花开。
南来北往的商人再加上前来观花的游人,将原本就十分繁华的锦州城挤的水泄不通。
有文人骚客在为锦州牡丹作赋形容这一盛景时,道挥汗成溪扬袖遮日。
这当然是夸张了。
但锦州三月的盛况由此可见一斑。
在这摩肩接踵的人潮中,走来一个面容出众的僧人。
他眉飞入鬓,一双眼睛幽深吸人,薄唇紧抿着,脖子上挂着一串拳头大的佛珠,身着灰色的僧袍,背上背了一个简单的包袱。
虽然穿着简单,但整个人由于气质、容貌太出众,所以给人一种超凡脱俗、飘逸出尘的高人风范。
人群自动让开了一人宽的通道,让僧人走过。
僧人也不推脱谦让,自顾自往前走去。
这般宠辱不惊、淡定自如的风范,更让人油然生出敬仰。
然而实际上,苦行僧长夜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他只是想早些找到空闲干净的地方,休息一番,然后开始他的讲道行为。
走了很远的路,他已经很累了。
人群中的人都望着他,看着他朝着一颗已经生出枯死之态的大树走去。
长夜走到大树之下,从背后的包袱中掏出一个水囊喝了几口水。然后将水囊放好,盘起腿,开始念经。这是他每日的必修功课。
不管走到哪里,身在何方,他都会坚持念两个时辰的经。
“大师,大师,大师?”
长夜正专注的念经,不曾想,被人打断了。
他想不注意都难,因为这个声音正贴着他的耳朵响起,那人估计自以为声音够小够轻,但因着贴着耳朵的缘故,在长夜听来,不啻于于惊雷。
长夜睁开眼,看着身旁堆着满脸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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