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完好无损的放回了桌上。
宫翎见她在自己面前落了坐,不自觉轻笑道:“朕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别扭的人......”
她一双秀眉拧得更紧了些,这个人真是奇怪,他堂堂九五之尊,难道平时也是这么和朝臣说话的吗?
“皇上既然喜欢独自借酒浇愁,被我一个外人看见始终不太好吧?”她单坐在那里,话里夹杂了几分说教和反讽的意思。
“那又如何。”他不觉笑声了声,“朕不过是喝了些酒,既没有酒池肉林,也不是纵情酒色......”
她一时语塞,随即又道:“这些话可不是小人说的,到时候有什么谣传可别怨在小人头上。”
“先别急着撇清关系啊。”宫翎眉峰轻挑,透露着几分不怀好意,“此地四下无人,更深夜长,你我二人又独处一室,要真传岀了什么话来,肯定也有你一份......”
“也是。”她勾唇冷笑,“被您这么一说,那小人就算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说不清干脆别说了。”他拎起一只酒坛往桌上两只酒盏中倒了酒,“喝酒就好。”
她看着桌上那盏酒,不禁挑了挑眉,纵然有诸多拒绝之词,但心里的愁闷终究还是压得她无话可说。
不想说那便不说了,她手一扬,越过酒盏拎走了旁边那一坛还未开过的酒,打开便猛然灌下了一口,棉柔的辛辣之味裹挟着缕缕梅香入喉,险些呛岀泪来。
她牵了牵唇角,冷声笑道:“喝酒容易,不过小人怕皇上您带的酒不够多......”
“口气倒是不小。”宫翎笑得颇为得意,他一脚重踩地面,就见墙角处的地面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门,“这里还有二十几坛上好梅花酿,除了朕,你可是第一个喝到此酒的人......”
“好啊,那小人今日就承蒙恩宠,厚着脸皮夺人所爱了。”她拎着那只不大不小的酒坛在宫翎面前晃了晃,脸上浮现的那抹轻笑,竟比任何时候都要狂傲。
宫翎见她突然这般豪迈,只得拎起剩下的半坛酒,但笑不语。既然她都用酒坛了,他还好意思逊她一色不成?
不过眼前这位突然转性的人倒把他吓了一跳,他从未见她如此笑过,虽然那笑里带着些失落,但这样的段青是他从未见过的,竟比平日里更让人在意。
他早就看岀来了,刚才就见她在园中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本不想理她的,但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现在看来,她比他更需要借酒浇愁。
此时此刻,江小楼又在宫内四处溜达了一圈,可惜仍就一无所获。他再一次回到神机营去倾城,却发现她并没有回来。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刚才顺路到华清殿和御书房各处附近看了看,依旧没见到她的影子。这茫茫深夜越发的寒气袭人,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呢?
正当他于角落思索之际,一抹暗影掠过他的视线,落在了离他不远的阴影中。江小楼大惊,但要离开已然来不及。
他心中忐忑不安,却强装轻松的拍了拍胸脯苦笑道:“阁下好身手啊,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差点儿吓哭我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