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奴婢见过小姐。”天香馆门口一个身着深蓝色窄袖暗花纹深衣的嬷嬷未等司徒凝冰走近便已迎了上来。
司徒凝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试探道:“是金嬷嬷?”
那嬷嬷闻言不由比划道:“小姐离家时才这么点儿大,难为您还记得奴婢。”说着便用帕子揩了揩眼角,“夫人已在正厅等候,小姐快进去罢,夫人可是天天都盼着您回来呢!”
司徒凝冰微微颔首,跟在她身后进了正厅,只见朝南的两把紫檀木牡丹纹太师椅上分别坐着两个贵妇人,左手边的那个着菊纹上裳,流彩暗花云锦裙,外罩娟纱金丝绣花罩衣,挽着双刀髻插着一对金镶珠石蝴蝶簪,姿容秀丽虽有些年纪却依旧是个美人。再瞧右手边的那个,上着古纹双蝶锦衫,下穿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一支赤金凤尾玛瑙流苏簪长长的从朝天髻上垂挂下来,更衬得她原就艳丽的容色多了几分妩媚,即使年纪相差无几然国色天姿却硬生生让左手边的美妇人成了陪衬。
司徒凝冰心中暗叹:“这么多年母亲风姿不减。”脚下不停走到那坐在右手的妇人身前,盈盈下拜,“女儿给母亲请安。”
那妇人早已湿了眼眶一把扶起司徒凝冰搂在怀里就哭:“我苦命的孩子!”
母亲的怀抱又香又暖,司徒凝冰被她抱着蓦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离家十载,也不过三千多个日夜,她却历经了旁人十辈子都没遭受过的艰辛磨难!醒着在算计,睡着了在睡梦中继续算计,千百次穿越生死,到如今她才真正意识到,过去的司徒倾城是彻底的死了!
司徒夫人抱着女儿哭了好一会儿,另一个贵妇人和一众丫鬟仆妇磨了半天的嘴皮子才劝住了。一壁擦着眼泪一壁指着另一个贵妇人向司徒凝冰介绍道:“这是你舅母蜀国公夫人快过来见礼。”
司徒凝冰乖巧的应了,上前与那贵妇人见礼,“倾城见过舅母。”她的仪态虽然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天然的贵气,倒比那规规矩矩礼仪多了几分赏心悦目。
蜀国公夫人杨氏未等司徒凝冰行完礼便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笑道:“怨不得你母亲天天记挂着你,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说话间从一旁的嬷嬷手中拿过一只藕荷色绣如意五彩祥云花样的荷包递到司徒凝冰手中,“一些小玩意,拿去玩儿罢。”
“多谢舅母。”司徒凝冰大大方方的从杨氏手中接过荷包,递给身旁的见怜收好。再瞧杨氏身边站着个十五六岁的绝色少女,穿着藕丝琵琶衿上裳,撒花烟罗裙,挽了个简单的螺髻斜斜插着一支紫玉芙蓉钗,真正是眉如细柳面若芙蓉,美得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若非早得了线报说舅母带着表妹来府上小住,凭着这少女与自己五六成相似的眉目与轮廓,司徒凝冰还真以为父亲在外面养了个女儿。
那少女娇怯怯的立在杨氏身边,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司徒凝冰皱了皱眉,瞧了瞧她又瞧了瞧杨氏,接触到她的目光杨氏似乎才反应过来,忙指着那少女介绍道:“这是你表妹,秀儿。”又转头对那少女嗔道:“你这孩子怎么像个木头似的,见了表姐也不知道见礼?”
那少女闻言忙上来与司徒凝冰相见,“独孤秀见过表姐。”她人生的娇小,声音又带着几分娇羞,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一叫司徒凝冰顿时有种牙根发酸的感觉。不过人家既然是表妹,这一声“表姐”也不是白叫的,司徒凝冰从右腕上退下一串翡翠手钏套在独孤秀纤细的手腕上,微笑道:“初见表妹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表妹皮肤白,这手钏虽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倒也算般配,还望表妹不要嫌弃才好。”
独孤秀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偷偷拿眼去瞧一旁的杨氏,见她没有什么表示这才红着脸谢过司徒凝冰。
“怎么这般小家子气?”司徒凝冰暗自蹙眉,“教养成这样还存那虚妄的心思,也不知舅舅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