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所向披靡。
此时,九江上成百上千只船,顺江而下。
“吴王,江上有许多铁蒺藜,下不去了。”
吴十四走到船头,低头望去。
江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铁蒺藜,铁蒺藜上串有钢丝,似乎连在两岸。
也不知道有多少万根钢丝,生生将船截住了。
江面的两岸,涌出许多明军。
韩文一声令下,成百上千的火箭从岸边射出,落在船头上。
宁王府,正殿。
朱宸濠在等着奏报,大炮的声音,似乎离王府越来越近了。
“难不成攻进来了?很快派人去看看!”
亲兵冲出府中,半个时辰后。
“陛下,广润门被冲破了,铁甲战车拉着火炮,进城了!”
朱宸濠面色垮塌,惊愕的脸色浮现在脸上:“齐谚名呢?”
“不知,广润门许久没有下军令了。”
刘养正叹息一声,没有下军令,齐谚名要么走了,要么逃了。
连最坚硬的广润门都能攻破,其余八门,仅是时间的问题。
“陛下,朱厚照命人投掷上万钢枪,死伤惨重,李先生让陛下乘船,即刻北上。”亲兵道。
朱宸濠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乘船转攻南京,或许还有活路,“为何吴十四还未到?快派人去看看!”
临近傍晚,探子才传回消息。
吴十四率领的水军被困于江上,朱宸濠面如死灰,唯一的退路,竟被严成锦堵死了。
刘养正道:“可此子为何知道我等要乘船遁逃?”
布置成千上万的铁蒺藜,足以证明严成锦知道此事。
朱宸濠也想不明白。
朱厚照正打得起劲,却听塘骑来传令:“严大人传令,撤兵!”
一鼓作气,就能攻下南昌城,这时候撤兵,老高脑子被驴撞了不成?
朱厚照不乐意了,“不撤,朕要活抓宁王。”
塘骑似乎早有预料般,小声:“严大人说,若新皇不撤军,此战,便不算威武大将军的军功。”
“老高这狗官,真是可恶至极!”
“撤兵!”
夏忠微蹙眉头,此时一举攻下北门,才是最好的计策。
严成锦为何要下撤军令?
宁王府,
朱宸濠正思索着要如何逃亡,却听闻亲兵禀报,京营士卒撤兵了。
京营的使者紧随其后,来到正殿中:“严大人请宁王出城一叙。”
刘养正摇头:“王爷不能去!”
即便不去,严成锦也能派兵冲进宁王府,没有战船,压根无法逃脱。
朱宸濠知道严成锦想干什么,只是心中有一个疑惑。
严成锦为何要让他出海?
“刘先生清点战损。”朱宸濠说完看向使者:“带路。”
半刻钟后,朱宸濠出现在严成锦的战车中。
只是,出现在战车中的还有娄妃。
见到这一幕时,朱宸濠双眸瞪大,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
娄妃求情道:“严大人,请留王爷一命。”
“将宁王和娄妃的头颅斩下,悬于城墙!”严成锦看向旁边的杨镇。
杨镇当真了,抽出腰刀朝朱宸濠走来。
“慢着,我愿意率军离开大明!”朱宸濠能死,却不想娄妃一起死。
出海,还有杀回大明的希望。
“本官如何信你?”
宁王并不是真正归降,只是迫于形势无奈。
“我可传令让世子率军离开大明,我和娄妃,留在此处做人质,三日后再离去!”朱宸濠沉声道。
严成锦心下微动。
只要朱宸濠将兵权交出,让叛军归心于朱拱樤,朱宸濠是不是还活着,都不重要了。
一声军令传回宁王府。
半日内,叛军纷纷向九江撤军,登船离开南昌城。
朱厚照看向严成锦,认真道:“老高,宁王是乱臣贼子,你放他离去,如何向父皇和诸公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