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4日,周日。
刚刚从家里返校的房长安拿着借阅已愈两周的《韩昌黎文集校注》向沈墨家中走去,已是深秋天气,道路两旁的树木大多都已经落尽树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今天又逢降温,连毛衣都已经无法满足爸妈的关爱了,中午吃完饭从家里来时,房长安被迫带上了一件棉衣,以作不时之需。
他穿了秋衣秋裤,秋衣外又穿了件圆领毛衣,最外面是一件白色拼接夹克外套,下身穿着深灰色直筒长裤,衬着已经达到了一米八三的身高,自觉俊逸挺拔,很有无数少女校园男神的范儿。
旁边的王珂身高已有一米七二,上身穿一件印着英文字母装饰的嫩黄色连帽卫衣,长发系成马尾,下身搭一件略显宽松的灰蓝牛仔裤,踩着白色平底鞋,两条大长腿在错落迈动间,配合着身后马尾辫一荡一荡的节奏,很有气场。
她手里拿着书,房长安手里则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几块刚从老家窖里扒出来的白薯,小叔上午送来了大半口袋,他顺手装了几块,用来贿赂未来岳父岳母。
“墨墨等下肯定会嫌弃你的。”
两人并肩踏着偶尔会有几片落叶的街道走进雅园,王珂瞥见他袋子里面还沾着泥土的白薯,恨不符合形象地鼓了一下腮帮,哼哼地说道。
“叔叔阿姨肯定不会嫌弃我的。”
房长安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她愈发明艳动人的侧颜,答非所问,“你要不要?下周我去你家,也给叔叔阿姨送一点。”
“不要。”
王珂扬起下巴,轻轻哼了一声,“我家自己种了,不要你的。”
房长安笑道:“那我回头去你家吃。”
王珂横了他一眼,然后又扭过头去,哼道:“才不给你吃呢。”
“叔叔阿姨肯定会给我吃的。”
“不给。”
“怎么知道不给?”
“我就是知道。”
俩人上了电梯,来到沈墨家门前,敲了敲门,等待的时候隐隐听见里面有说话声,随即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精致小脸,在看到两人的瞬间露出清甜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们该来了。”
沈墨边扒着门让开位置,边笑嘻嘻地说道,因为在家的缘故,她脚上是拖鞋,身上穿一件驼色连帽羊绒外套,帽子像是骆驼的形状,看起来古怪、稚拙而又可爱。
房长安把袋子交给她,沈墨低头看了看,果然很嫌弃地道:“你说的带了好吃的就是这个呀?”
王珂瞥了房长安一眼,低头换拖鞋,没有说话。
“这个不好吃吗?”
房长安也换了软拖,听见客厅有人说话,低声问道:“谁啊?”
沈墨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们校长。”
房长安与王珂对视一眼,走进客厅,就见沈诚立正与个在茶几旁对坐着下棋,这人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灰色运动装,头发很短,身上有一种沉稳、儒雅的气质。
他刚刚在围棋盘上落了字,沈诚立坐在对面,也是一身运动装,笑着向房长安、王珂招呼道:“怎么还带了东西来?这是你们张校长。”
沈诚立介绍了姓氏,显然是担心俩人都不认识,不过事实上房长安他们高一就知道了校长名叫张俊辉。
“张校长好。”房长安与王珂都倾了倾身,打了招呼。
张俊辉转过身笑呵呵地道:“你们也好,都是帅哥美女啊。”
王珂有点不大好意思,笑了一笑,没有接话,房长安则笑道:“您也是。”
张俊辉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摆了摆手笑道:“二十年前还差不多,现在马上就成糟老头子了。”
沈诚立示意房长安他们坐下,又朝张俊辉指了指棋盘。
阿姨也听到了声音,迎了出来,房长安将白薯交给她,与王珂、沈墨一块到沙发这边坐下看棋。
沈诚立道:“长安你会围棋对吧?”
“懂一点规则。”
房长安不算谦虚,因为他压根没在围棋上花费过多少时间,肯定没办法跟他们这种一大把闲时间的成功人士相比。
“现在年轻人会围棋的可不多了。”
张俊辉蹙眉思索了一阵落了子,有些感慨地说道,又看一眼王珂放下的《韩昌黎文集校注》,笑道:“会主动看《韩昌黎文集》更少。”
王珂不好意思地指了下房长安,“他看的……我帮忙拿。”
张俊辉若有所思地看了俩人一眼,沈诚立问道:“你借过去半个月,看完了?”
房长安笑道:“勉强翻完。”
“感觉怎么样?”
“挺意外的。”
房长安斟酌了一下说辞,“我原本就有点奇怪古代的官员选拔标准,总是说‘有才’、‘才子’之类的,好像会写文章就会当官、治理国家一样,现在总算在韩愈身上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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