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都一皱,伸手从盘子里拿出一个土豆,咬了一口。
“呸!”
江荀将手中的土豆放回盘中,说道:“淡而无味,你家没盐吗?”
阿梦见自己蒸的土豆被人嫌弃,有些手足无措,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土豆往前递了递,意思让那人再吃一口。
江荀见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有意逗弄他,便说道:“你给我吃土豆有什么用啊,你看我受伤了。”他将胸口上的伤口露出来给阿梦看,“受伤了要吃肉知道吗?”
阿梦盯着他胸口上的伤口看了半天,结结巴巴地开口说了一个字。
“痛。”
江荀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眼前这人是个哑巴。
“对啊,痛死我了。”江荀装作痛苦的样子说道,自从发现这人只是个普通的村夫,他那颗警惕的心便放松下来。
阿梦抿了抿唇,端着土豆重新回了厨房。
江荀心想,难道生气了?
阿梦没有生气,只是去厨房拿了一把刀。
他提着刀站在院中,看着自家仅有的两只老母鸡,指着其中一只结结巴巴地喊道:“阿,阿花。”
那老母鸡仿佛听懂阿梦在喊自己,“咕咕咕”地叫着回应阿梦。
阿梦有些不忍的将头偏过一旁,对着另外一只老母鸡喊道:“阿,阿美。”
被唤作阿美的老母鸡歪着头一动不动盯着阿梦,一对鸡眼骨碌骨碌转个不停。
阿梦有些纠结地蹲在了地上,嘴里不住地念叨着:“阿,阿花,阿美。”
靠在门框上的江荀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给鸡取名字?”
猛的听见身后有人说话,阿梦手中握着的刀‘哐当’一声便掉到了地上。
江荀见自己吓到了那村夫,扶着门框,慢慢向着院子中的阿梦走过去。
“你要杀鸡?”
阿梦抿了抿唇。
“给我吃的?”
阿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弯腰将地上的刀捡了起来,然后随手拎起阿花向着厨房走去。
那只状况外的鸡就这样傻乎乎的被阿梦拎在手中,也不知道挣扎。
“诶,等等!”江荀出声喊住阿梦:“你家就这两只鸡了。”
阿梦点点头。
江荀接着说道:“我刚刚是跟你说着玩的,等过两日我身上的伤好了些便离开,你不用杀它,叫什么来着,阿花是吧。”
阿梦继续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江荀。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阿梦自然是明白的,他只是有些笨拙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眼前这个男人,哪怕家中只有一只鸡,自己也是愿意拿来给他吃的。
江荀慢慢走到阿梦跟前,先是将他左手的刀给拿了过去,接着将他右手的阿花也给解救下来。
“在下江荀,还没多谢恩公相救。”
阿梦呆愣愣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
江荀大概是被人注目惯了,倒也没觉得不自在,他接着问道“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阿梦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问起名字,他有些局促地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恩公不方便告诉我吗?”
方便的,阿梦在心中说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让江荀发现自己是个结巴,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自己名字,才鼓起勇气开口回答。
“阿梦。”
“阿梦。”江荀轻声念了一声,然后冲着阿梦一笑,“大恩无以为报,还要叨扰恩公几日了。”
阿梦点点头。
江荀就这样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小村子里住了下来,阿梦的家在村子西面树林后面,这里隔着村中农户还有一些距离,所以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过来,倒是清净的很。
这日阿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白面馒头,他用油纸包好,小心翼翼地拿回家中,献宝似得递给了江荀。
江荀这几日天天都是土豆窝窝头,如今见了白面馒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个给我的?”江荀拿着馒头指了指自己问道。
阿梦点点头。
江荀问道:“那你吃什么?”
阿梦扯着嘴角笑了笑说:“吃过。”
如今他说话都是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江荀倒是没有发现他是个结巴,只以为他老实木讷不善言词罢了。
阿梦见江荀狼吞虎咽的开始啃馒头,心中雀跃不已,他默默的走到院中,掏出怀里的窝窝头,一点一点慢慢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