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江逸一脚踏进宗祠,感觉到屋里百十号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时,他整个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哼!架子倒大,让老少爷们儿们好等!”上座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跺了跺拐杖。
江春材赶紧解释:“三叔,您也知道,我宴兄弟家住得远,小逸身子弱也走得慢……小逸,这是族长,你该叫三叔公。”江春材小声提醒。
“三叔公好!各位长辈好!”江逸规规矩矩地问了好,怎么说也是长辈。
三叔公哼了一声,撇开头,脸色却明显好了一些。
江二看这情形,小眼一转,捂着肋骨歪在一旁的椅子上,“哀哀”叫着。
三叔公的脸色又瞬间由晴转阴,“小逸,你看看、看看你们家收留的那个小子把小二给打的!”
其他人也附和,“枉我们江家人对他们那么好,还在危难之时收留他们。”
“这不是白眼狼吗?”
“小二平时是浑了点儿,可也不能上手打人啊!这回可是受罪了。”
“哎!可不是……”
“……”
一屋子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江逸简直都要惊呆了。
你们江家人收留他们?收留他们的只有我一个人吧!
江二只是浑了点儿?许他青天白日地截道,就不许别人反抗了?
江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呵呵”地冷笑出声。
三叔公看着他阴阳怪气的脸,心里一阵不舒服,“小子!赶紧让那个外来的过来给小二赔礼,咱们江家人不能白白让人欺负。”
江春材赶紧打圆场:“三叔公这是说的哪里话,小逸也是名正言顺的江家人呀!”
“你这厮捣什么乱,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他家收留的那一家子!他既然欺负了小二,就得过来赔礼道歉,不然让人家说咱们江家没人。”
江二顺势哀叫起来,假装虚弱地说道:“三叔公啊,赔礼道歉不过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你知道我不是那么计较的人。主要是逸兄弟这态度,实在叫我心寒呀!”
三叔公皱了皱眉,“你不是说是那个叫‘大山’的小子把你打了吗?关小宴家的小子什么事?”
江二咽了口唾沫,学着江林事先教的样子慢慢说道:“也怪我身上疼得厉害,没跟您说清楚。当时大山那小子之所以会打我,就是不想让我给那个收鞋的掌柜带路。”
江逸接口道:“我倒糊涂了,你是带路还是截道?我怎么听说是你拦着人家不让进村,还顾了几个混混要打人?”
江二眼睛一瞪,扯着脖子叫喊:“三叔公,你看看!逸兄弟就是这样,宁可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
三叔公跺了跺拐杖,明显不满。
江逸想说什么,衣袖却被江春材拉住。江春材低敛着眉目,对他摇摇头。
江逸只得闭嘴。
江二冲着江逸得意地撇撇嘴,再次作出一副苦脸,哭诉道:“估计各位长辈也知道,逸兄弟给大伙找了个赚钱的营生。这原本是好事,我也是想借着领路的由头跟逸兄弟亲近亲近,好好跟他说说,让他有好事先紧着族里来。谁知道前两次好不容易进了门竟让逸兄弟赶了出来,这次更好,直接把我打了一顿!各位长辈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呀?”
江逸不耐烦地听完,终于明白了江二真正的意图,哼,左右不过为了一个利字。
众人一听,也是神色各异。有事不关己的,有依旧糊涂的,还有心里开始打小算盘的。
上首另一位长辈开口问道:“小逸,小二说的可是真的?”
江春材在一旁提醒:“这是你四叔公。”
江逸道:“回四叔公,今天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因为江二挑事在先,还欺负我家小宝。况且他们好几个人,大山也只是各他们推搡了几下,并不像他说得那样打了起来。”
江二不满地叫道:“你这话说得没道理,小宝是我儿子,我亲近还来不及,干嘛要欺负他?”
江逸闻言心头一震,“你胡说什么!小宝什么时候成你儿子了?”
有人高声说道:“这事儿之后再说不迟,如今先说说这卖鞋的事罢!”
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江逸扭头去看,正看到一个身板中等、面容稍显尖刻的男人扶着一个蓄着白胡子的古稀老人迈进门槛。
“大伯!”
“叔公!”
“祖爷爷!”
一屋子的人坐着的站了起来,站着地险些要跪下去,就像是来了了不得的人物。
江春材的脸色很差,甚至还发狠地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