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似乎都是那女人躺在自己身下迷离的模样,妖娆的扭动着身体,猫叫似的喊他的名字,
“君烨、”
“君烨、”
那声音带着痛苦和欢喜的哭腔,让人浑身血液翻滚起来,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全部都给了她。
转而又是少女俏笑的面容,毫不在意的转身而去,不带半分留恋。
“哗!”
男人烦躁的将公文随手扔了出去,仰身倚在靠背上,抬手抚额,凤眸阴郁。
安老管家端着茶小心的走进来,看到地上的公文目光微微一沉,弯腰捡起来,整齐的放在金丝楠木桌案上,低声笑道,“公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出去散散心也好!”
他伺候了君烨二十年,是看着他长大的,再艰难的时候,也从未看到他如此烦躁的样子。
君烨半眯着眼睛,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安老管家越发忧心,皱了皱眉,却没再说什么,轻步退了出去。
亓炎正守在门外,似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脸色沉淡。
安老叹了一声,道,“亓将军请跟老奴这边说话。”
亓炎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亓将军可知道公子他所为何事?”
待稍稍远离书房,安老直接问道。
他话音一顿,又问,“可是为了昨晚那个女子?”
昨夜府里突然多了一个女子,公子下朝回来进去后一直到早晨才出房门,脸色便一直这样了。
亓炎昨夜将周围的守卫都支开,必然是知道些什么。
想到昨晚,亓炎本冷峻的面孔搜集更沉了几分,氤氲在一层薄雾之中,暗沉冷寂,他微一点头,淡声道,“是!”
果真和那女子有关!
安老沉眉思索,他看着公子长大,自然知道,这府里从未有过女子,君烨早已过了娶妻的年纪,却连个侍妾都没有。
他一直以为公子是在等明鸾公主,难道错了?
那女子不到天亮便出了府,凭他们公子的体力,这不符合常理啊!
而且公子他晨起后脸色难看。。。。。。
昨夜他们、
难道公子不经情事,男子的能力不通?
不能啊,公子他惊才绝艳,这种最基本的还能不懂?
安老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了主意,转身急急往外走。
随后找到几个信的过的下人,安老交代了几声,让他们速速去办。
下人会意,领命而去。
安老不放心,又再次叮嘱道,“公子好洁,定要干净的清倌,还要懂事的,不要弄什么也不懂的过来。”
下人忙道,“安管家放心,此事定办稳妥。”
“好,去吧!”
安老点点头,安心下来。
公子定是不好开口,才憋成那番愁苦的模样,他便替他安排好。
安老自觉深明君烨之意,松了口气,缓步往内院厨房去了,今夜公子行事,定要补补才好。
夜里亥时,书房的灯仍旧亮着,安管家带着一个女子过来,亓炎伸手拦住,“公子书房,闲人不得进入!”
安管家拉着亓炎的手臂道,“亓将军,老奴有话对你说,咱们去外面说。”
亓炎身形微微一顿,冷目在那女子身上一扫,还是跟着安管家走了出去。
安管家回身对着那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暗暗点头,推开书房的门缓步走了进去。
书房里四角燃着琉璃宫灯,灯火昏黄,男人一身青莲色锦衣,慵懒的靠在矮塌的软枕上,手中一卷古书,俊美无匹,灯火在他周围氤氲着一层淡淡清辉,衬的男子越发容颜绝世,矜贵清冷。
女子突然看痴了眼,呆呆的停在那,胸口乱跳,一张春桃粉面羞红了脸。
男子眉心一皱,缓缓抬头看过来,一双眸子似海深沉,冷漠凉薄,摄人心魂。
女子及腰的墨发只已玉簪在后面挽了一个鬓,身着浅绿色刺绣妆花裙,身形苗条,肤似白雪,干净清雅,丝毫不见风尘之气。
被男子一看,她顿时低下头去,脸上飞红,越发俏丽,福身清婉启口,“绵玉,见过公子!”
君烨垂眸落在古书上,淡声道,
“出去!”
女子半弯着腰,面色窘红,想起方才安管家交代的话,咬了咬嫣唇,莲步轻移,缓缓上前一步,伸手将外面的衣衫褪了下去。
莹莹烛火下,女子身上只剩肚兜和单薄的亵裤,丰胸细腰,肌肤吹弹可破,美不可方物。
女子出身青楼,十几岁便开始被调教,虽然仍是处子,却通透男女之事,眉目间羞涩而不失风情,娇柔惹怜,最是诱人。
她赤脚走都矮塌前,在男子面前半蹲下去,仰头痴痴看着男子,楚楚道,“公子,可是对奴家有什么不满,奴家虽出身青楼,却身子干净,还请公子怜惜。”
她微微向前倾身,肚兜包裹不住的喷薄欲出,有意无意的蹭着男人的双腿,红唇微张,幽香环绕,极致的诱惑。
君烨目中波澜不惊,随手将古书一放,豁然起身,冷声喊道,“亓炎!”
很快,亓炎推门而入,眼尾在女子身上一扫,低下头去,“公子!”
“谁带进来的?”
亓炎淡声回复,“安管家。”
君烨冷寂的面孔上突然勾出一抹凉笑,“给他送去!”
亓炎垂着头,嘴角抽了抽,却没有半分迟疑的恭敬应声,
“是!”
那女子却是浑身一震,本娇红的脸颊顿时变的惨白,瑟瑟向后缩了缩身子,“奴家不要,奴家是来伺候公子的!”
君烨不曾回头,长腿一迈,缓步出了书房。
月华如水,轻轻流泻,君烨抬步往卧房里走。
他走的缓慢,似在思虑何事,脚下几次欲转弯,又生生忍了下来,一双幽冷寒眸滑过夜色,目光沉沉,似还有不易察觉的幽怨。
还未到卧房前,亓炎回来复命,“已送到安管家房中。”
想起安管家受了惊吓似的表情,亓炎少见的勾了勾唇角。
君烨看着他,眸底却冷了冷,“下不为例!”
亓炎心中一凛,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心头惶惶下沉,他明白,君烨这话是对他说的。
“是!”
冷瞥他一眼,君烨转身进了卧房。
沐浴后躺在宽大的雕花木床上,帐内清香淡淡,枕间、锦被中,似都是女子的味道,埋在她身体中销魂的感觉涌上来,君烨身体涨疼的厉害,越发烦躁。
辗转难眠,几乎一夜未睡。
二白睡了整日,醒后吃了晚饭,夜里和七娘果子在院子里纳凉。
夜风清爽,吹过葡萄花架,满满的果香。
林妈洗了刚摘的葡萄送过来,笑道,“这葡萄眼看都熟了,吃不完,真是可惜。”
“明日早上摘了给客栈掌柜送去点。”二白咬了一口葡萄,甜汁满口,对着林妈交代里一句。
这院子本就是客栈掌柜的,她们来了以后,掌柜也没少照顾
“嗳,明日一早我就去!”林妈忙笑着应声。
灯火下,一串串紫红的葡萄隐在绿叶下,晶莹剔透,如珍宝堆翠。
二白捏着一粒葡萄,突然轻声一笑,“吃不了我们可以酿酒啊!”
没有储存的工艺,若是都坏了,实在是可惜。
“酿酒?”果子睁大了眼,“用葡萄酿酒?”
到是有许多果酒,但是用葡萄酿酒还真是稀奇。
“会,很简单,明天我们一起做!”
“我到是听说过这葡萄酿的酒,西域那边往宫里进贡的,据说味道不错!”七娘拿扇子扇着风,也跟着插了一句。
果子更来了兴致,恨不得现在便去摘葡萄。
夜色极好,月淡星疏
几人一直坐到深夜,聊着香苏城和潇湘馆里的趣事,一直到深夜才散了。
月色皎洁,圆月已升上正空,雪白的一轮,将院子里照的一片雾茫茫的白亮。
二白躺在床上翻了几次身,也许是白日睡多了,到了现在仍没有睡意。
月光透过窗照进来,在她脸上落下一层层柔和的光芒,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月下幽寂的窗棂,一双秋水明眸,纯净恬淡。
昨晚后,君烨竟然不曾来找她。
胸口有些空荡荡的失落,二白咬了咬唇,头埋进软枕中。
不知过了多久,才惶然入梦.
次日上午,二白正和果子林妈一起摘葡萄酿酒时,慕容遇来了。
站在葡萄树下,俊秀的脸上流淌着阳光,仰头看着二白,“二白,陪本世子去玩吧!”
二白正站在木梯上摘葡萄,嬉笑道,“好啊,接到我的葡萄,我就跟你去玩!”
说罢摘了一颗葡萄向着半空扔去。
慕容遇笑了一声,腾空而起,衣袂飘展,动作若行云流水,翻身将葡萄咬在嘴中,伸臂揽住二白的腰身,带着她一起纵身出了院子。
果子在木梯上晃了晃,大声喊道,“小姐,这葡萄酒还没酿呢!”
“等我回来!”
远远的,二白轻快的声音传来。
“去哪儿啊?”
走在街上,二白问道。
“告诉本世子,上京你哪里还没去过?”慕容遇一身蓝色锦袍,清新俊秀,揽着二白的肩膀挑眉问道。
说罢突然眼睛一转,压低声音道,“有个地方你肯定没去过,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二白挑眉,展演笑道,“哪里我没去过?难不成是皇宫?”
“那里可比皇宫有意思!”慕容遇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二白,“就是你这身衣服不行,先去换衣服。”
片刻后,两人从绸缎铺里出来,二白一身浅紫色男子的锦衣,墨发高束,唇红齿白,完全成了翩翩佳公子。
她本就比一般女子高挑些,身姿笔直的站在那,丰姿奇秀,面如冠玉,似女子柔美,似男子清卓,竟让人移不开眼。
慕容遇眼中冒光,啧啧叹道,“好个俊俏公子!”
二白已经猜到慕容遇要带她去什么地方,满脸的兴趣盎然,
“不是要去撩妹,走吧!”
翡翠阁里白日里要清静的多,只一楼有几个客人正在喝酒听曲,二楼木栏旁三三两两的女子聚在一起闲聊,不知说到了什么,一阵嬉笑声。
二白两人一进门,那些女子顿时看过来,推搡打趣,似才猜测谁会被挑中。
老鸨懒洋洋的走过来,见是慕容遇,面色顿时变的恭敬,“原来世子爷,真是稀客,怎的今日有空过来?”
慕容遇拍了拍二白的肩膀,笑道,“本世子得闲,带我贤弟来玩玩,找两个干净的姑娘来伺候。”
那老鸨一双阅人的眼睛,如何看不出二白是女子,却也不点破,欢喜道,“放心,保证两位满意,快快楼上请!”
说罢高声招呼道,“给世子上两壶好酒!”
二白面色坦然,跟着慕容遇往楼上走。
二楼那些女子看到两人上来,纷纷探身瞧看,甚至有胆大的女子向着慕容遇抛媚眼,引得旁的女子一阵取笑。
巧笑嫣然,香风阵阵,千娇百媚,果然是男子的销魂窟。
慕容遇也不理,只带着二白继续往三楼走,刚拐了弯,就见一男子伏身在一紧闭的门上,低声哀求,“鸳鸯,心肝宝贝,让本少爷进去吧!”
男子一身缎面花色袍子,神情猥琐,正是明文璟。
慕容遇向领路的小厮问道,“明文璟在这干嘛呢?”
小二边在前面带路,边压低声音道,“世子爷有所不知,明少爷看上了我们这的鸳鸯姑娘,日日来求见,偏偏鸳鸯姑娘傲的很,宁死的也不从他,这不,昨晚上明少爷就来了,一直呆到现在。”
慕容遇勾了勾唇,不屑的道,“没看出来,这明文璟还是个痴情的种!”
二白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笑道,“应该是那叫鸳鸯的姑娘有本事!”
小二嘿嘿一乐,领着两人进了雅房。
房内布置的倒十分清雅,并无半点脂粉奢靡之气,小二给两人倒了茶后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门再次打开,一阵香风淡淡,两个打扮清丽的女子走了进来。
两个女子穿着并不暴露,甚至十分淡雅,长相温柔可人,怀抱琵琶,款款福身,“奴家见过两位公子。”
这翡翠阁的老鸨是个极八面玲珑的人物,不同的客人,安排的女子也定然不同。
慕容遇洁身自好,很少来此,今日带的又是个女子,必然不是来寻欢作乐的,老鸨很精明的安排了两个干净的琴技,不过助兴罢了。
二白打开窗子,只见后院曲水流觞,山石嶙峋,复廊蜿蜒,景致极美,此时正有女子在园内乘凉嬉闹,隐隐有丝竹声附和,惬意悠然。
这种纸醉金迷之地,竟也有如此雅趣,让人顿时心旷神怡。
进来的两个女子坐在屏风后,弹琴低吟,声音悠扬悦耳,更添几分清幽文雅。
慕容遇倚着窗,看着女子,唇角噙笑,“这青楼是不是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二白点头,风拂起她耳边的发丝,她随手理到耳后,端笑转头,面孔轻灵,“闹中取静,俗中有雅,的确另有一番韵味。”
慕容遇往前凑近她脸颊,笑的意味深长,“这种地方二白是不是还会想起些别的兴趣?”
二白眯眼一笑,突然头往前一撞,直直磕在他额头上,撇嘴道,
“想起你个头!”
慕容遇捂着额头大叫起来,“锦二白,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他高声嚷着,耳畔却微微一红,女子方才靠近时,淡淡幽香盈鼻,如画的眉眼似撞进他目中,虽只有一瞬,他却那样清晰的听到自己胸口一跳,那样心悸。
二白却已坐到了椅子上,一手托腮,举着酒盏歪头笑道,“我现在是男人!”
慕容遇嗤笑一声,探手取过她手中的酒盏,仰头一饮而尽,动作极潇洒俊逸,
“这样喝酒才是男人!”
说罢突然一笑,“方才去找你时,你可是再摘葡萄酿酒?恰好,这翡翠阁里便有这种葡萄酒,你等着,我去取!”
说罢,急急转身便往外走。
二白听了会曲,半晌不见慕容遇回来,等的不耐,起身想要出去找人。
走到门口,手刚放在门上,就听外面有人经过,一女子媚声道,“这不是绵玉姐姐?可是刚从大司马府回来?”
二白微微眯眼,顿时停在那。
门外的女子似是在廊上巧遇,对面叫做绵玉的姑娘走近两步,声音娇羞,“是,回来的晚了些,正要去找妈妈。”
另一女子嬉笑道,“绵玉姐姐可真的见到了大司马君公子?”
“是。”绵玉声音低柔,只听声,便知道是个绝色温婉的女子。
“昨夜君府来人偏巧我出门了,绵玉姐姐真是好运气呢!”最先搭话那女子声音带着丝丝的嫉妒。
“能侍奉公子,是绵玉几世修来的福气,绵玉也很惶恐。”绵玉话音谦恭,却明显的挑衅。
另一女子似也有察觉,忙岔开话暧昧问道,“君公子如何?”
“公子清俊脱俗,床上更是、”绵玉越发软媚,“怜我是初次,极其温柔体贴。”
二白猛的握紧了拳头,胸口似有火燃烧,烧的她血液翻滚,似要炸开!
君烨!
好、极好!
她还道昨日为何没来找她,原来早已有美人在怀!
外面的叙话仍旧在继续,听到绵玉欲言又止,羞涩妩媚的话,对面两个女子只眼巴巴的羡慕嫉妒,
“绵玉姐姐伺候过大司马,以后地位自然也不同了,以后还要多关照我们这些妹妹才是!”
“妹妹们客气了!”
“姐姐辛苦一夜,快去歇息吧!”
“好,有空到我房里来玩!”
“是!”
几人客气了一番,互相道别,擦肩而过各自走了。
门外安静了一会,二白豁然打开门,直直往外走。
她走的很急,似要去找君烨算账,然而待出了翡翠阁的门,被外面的阳光一照,顿时又停在那。
她是他什么人?
又凭什么去找他?
不过是睡了一晚,还是她主动拉他上床。
本以为他同那些男子不同,原来也不过如此,他是成年男子,会有需求,她怎么会认为他这么多年会为了她守身如玉?
他挑拨她那些手段也熟练的很,此时想起来才明白。
满腔火气,似被一盆水浇了下来,淋个通透。
说不上失望还是什么,只觉胸口一阵阵发凉,空荡荡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