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路口,车停在了乐意居小区门口。
“今晚太晚了。”安毅先行下车,拉开车门:“清旬,时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两人接过名片,挥手和安毅道别。
车从时浅的视线里消失的那一秒,她忽然一把夺过苏清旬手中的名片,往前跑了几步。
“你这位邻居,好像对你有意思啊。”
“浅浅,你别瞎说。”
“我没瞎说,这两张名片不一样,其实刚刚在车上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和安毅就是幼时的邻居关系。你哥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你可是漫画编辑。”
“亏你还记得我哥是专家,那你听过一个成语叫耳濡目染吗?”
“……”
——
Z市。
飞机是在凌晨五点过三分落的地,当穆简程和顾楚赶到花夏市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错过十点的航班,只能改签为凌晨三点的航班。
穆简程走出机场,才发现天空中飘落起雪花。这几日,全国很多地方的气温骤降,只是没想到,Z市居然下起了雪。
“发什么呆?”顾楚推了一把穆简程:“这脚疼的路都走不动了?”
穆简程心情难得大好,他没空去搭理顾楚的调戏,甚至想起脚上的伤,还忍不住笑了笑。
这一刻,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了苏清旬。
那年高二,苏清旬坐在他前面,嚷嚷道:“穆简程,我都没见过雪。等以后我们结婚了,我要和你回去你家乡看雪。”
那时的他听到“结婚”两字,当下就羞红了耳朵。却只能故作镇定,只是笔下那道几何题,竟然算不出答案。
那几年,苏清旬对于他的心意,他确实是一分不落的全部都收到了。而他对于她的喜欢,更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泊,表面上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其实,内心早已风起云涌,翻涌成海。
她去国外读书的这几年,应该是见过几场大雪了。
“你刚刚是不是盯着你的脚笑了?”顾楚松开拉杆箱,急忙去摸穆简程的额头:“程妹妹,你现在不能傻,今天早上十点我们还要去谈新健身房的用地合同呢。”
“不必担心。”穆简程打开顾楚的手:“我现在头脑十分清醒,立刻就能去谈,这个合同两天内必须搞定。”
说完,穆简程便把拉杆箱递给前来接机的司机,他一把拉上车门,戴上眼罩开始养精蓄锐。
“怎么可能?!我看你不是傻了,你是疯了!”顾楚一把拉开车门,正准备坐在他的旁边。
“去前面。”穆简程拉下眼罩,语气毫不留情:“我就算疯了,智商还是碾压你。”
顾楚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穆简程又补充道:“武力上,也更胜你一筹。”
“……”顾楚的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却又不得不承认穆简程说的都是事实。
想当初,大一第一次见到穆简程的时候,顾楚对他的印象是:帅,白,还有就是瘦。
那时的穆简程虽然身高已经有一米八,比他高五厘米,但人太瘦了。顾楚当时还洋洋得意地想,晚上要展露一下自己完美的身材。结果就在当晚,顾楚就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眼前的男人,脱去外套以后,随手拉起上衣,露出了隐约的八块腹肌,肌肉线条已经显现。
当时,顾楚望着穆简程,忍不住开口:“兄台,我能摸摸吗?”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穆简程当时的回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冷声甩给他五个字:“在下乃直男。”
然后,穆简程快速换下衣服,套上另一件衣服,离开了宿舍。
身后,传来顾楚震慑整栋宿舍楼的大喊声:“老子也是直男!比直尺还直。”
后来,两人慢慢成为朋友,甚至变成挚友的时候,那日,顾楚借用穆简程的手机,才发现了这个备注:“你…你为什么对我的备注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顾楚的老爸是房地产界大亨,有两个姐姐,从小就被当女孩子对待,所以他羡慕身材好又高大的男人。
“兄台,我能摸摸吗?”穆简程学着顾楚当时的表情,缓缓问:“还需要我再说些什么吗?”
“不…不需要了。”顾楚磨着牙齿狠狠道。
后来,他不甘示弱,给穆简程的备注从“穆哥”变成“天下掉下个程妹妹”。
当时的顾楚不过是觉得穆简程长得不错,便觉得他这个体育特长生肯定能在身材上完胜对方。谁能想到才十九岁的穆简程那时居然会有八块腹肌,更不科学的是,这个男人不是搞体育的,而是上一届G省高考的理科状元。
这操蛋的人生。
——
酒店。
顾楚从进电梯就一直望着穆简程,直到两人走出电梯,还是一直盯着他。
这个男人从昨晚到现在,似乎都表现得有些不正常。
比如盯着自己被踩的脚莫名其妙地笑,进了电梯,又按错了楼层,难不成…真让人踩傻了?
“那个踩你一脚的妹子,不会是苏清旬吧?”分别前,顾楚还是忍不住试探性问道。
这个名字顾楚听穆简程提过几回,一次是他喝醉酒,一次是说梦话,还有一次是他无意间撞见穆简程发泄自己。但次数不多,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若不是因为苏清旬的存在,顾楚真的会认为穆简程是Gay。谁让他如此优秀这些年还一直保持单身,对女人一副完全没兴趣的样子。
穆简程点了点头,低声嗯了声。
顾楚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穆简程一把关上门:“所以多做事,少说话!”
门外,顾楚难得爽快地回应:“好,我早就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