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惹得我心情大好,捧着两个小子的脸各亲一口,牵着弘晖的手接过花灯。
胤禛随手捏在弘晖笑嘻嘻的小脸上,又点了点弘晚不好意思的红脸,抱着红挽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店铺,嘴里说着,“带你们吃元宵去。”
店里坐无虚席,门外仍有人在等着进来,胤禛已带着我们走到二楼。围坐在桌旁,听着堂头儿热情的招呼,不一会儿已端了五碗热腾腾的元宵,除此之外还有金黄的炸元宵。
原来这男人早就让高无庸来订了位子。
三个孩子开心地吃着坊间最有名的滴粉元宵,核桃仁馅儿玫瑰馅儿,桂花山楂芝麻花生无一不有,好吃得堪比宫里老康赏的八宝元宵。
胤禛走到窗口冲楼下指指,高无庸便小跑出去,没等我们吃完,已攥着几张谜纸回来。胤禛接过纸笔一一翻看,填了字交给小高才重新坐回桌边,见红挽边嚼边笑的说着好吃,拇指指腹抹掉她嘴边的白色汤汁。
高无庸挑着一把红红绿绿的花灯进门时,三个孩子正趴在窗口往外看,回头看见他齐齐愣住。眉妩和解语忙接过花灯,递给他一条帕子,小高才转过身擦着额头噼啪往下掉的汗,大冷天的还真是辛苦他了。
胤禛站在中间,边上围着三双渴望的眼睛,连弘晚都露出少见的期盼表情。
弘晖接过花灯时,又露出那颗小虎牙,看着我笑,“额娘,今年弘晖有两个小牛灯笼了。”他那每年一个的灯笼,还真是念念不忘,不知今年生日时胤祥给他做个什么颜色的。
弘晚的是个走马灯,上面画着水墨的花鸟鱼虫,十分素净,小家伙轻轻提着,看着它不停转动,眼睛里亮闪闪的。
红挽噘着小嘴揪着胤禛的袍摆,一会看哥哥一会看弟弟,故意忽视掉自己先前爱不释手的孔雀灯,死死盯着她阿玛还有他手里的粉色荷花灯。
胤禛蹲下身,将扬蹄小红马的递向红挽,小丫头闪躲着摇头,噘着的小嘴已经向下微撇紧紧抿着,大眼睛水汪汪的,我看见她阿玛眼中闪过的坏笑。
“你的。”胤禛收起笑将荷花灯递过去,红挽才粘在他身上笑着接过,小手轻轻的抚摸大大的粉色花瓣。
我从地上拾起被遗弃的小红马,认真看着,虽然不是黑夜时也不是白开心,但这个男人还是很有心的,竟然学会了胤祥哄弘晖的那一套。
“喜欢么?”
偏头看向身边站的男人,我们竟然同时扫了眼两个儿子送的仕女花灯。我忍住笑低声问:“送我的?”
胤禛竟然摇头,略低下头悄声轻语,“咱俩的。”
唇边的笑来不及收,三个孩子已经直直地看过来,懵懂的眼神看得我一阵心虚,挑起小红马遮在脸前,怨念着别是自己的脸也红了。
胤禛用手背掩住嘴轻咳一声,“回家。”
远离了热闹的街市,我们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走,还有身后不远处马车的嗒嗒声。提着花灯的孩子走在我和胤禛中间,暗黑的夜色下,几点明亮。
那年还是弘晖一个,现如今竟然变成三个,同样的街市同样的热闹。喧嚣已过,我的感觉也变了,不再期待二人世界,只觉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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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玉嫁了,那个号称未尝相思二十余年的苏长庆把她娶过门。
我不知道,他家那个太医院老子是否不满意,曾经的宫中太医竟然娶了个丫头。可是我知道,那个为她去掉疤痕脸上常常挂着笑的男人会对她好。
之前的那些年,我小心地妨着她,之后的几年里,她变得和眉妩一样重要。出嫁前还哭着说不想离开贝勒府,仍要留下来伺候我。我还是忍着不舍把她推出了门,准备了各式嫁妆送走了这个胤禛给的好丫头。
院子里新添了一个小丫头,绿玉,也是胤禛给的,十四五岁的样子很爱笑,说起话来有颜玉的影子。我却觉得经历过同生共死的人,是替换不了的,却不可避免,因为她们都长大了,即使在现代,也都到了适婚的年龄。
小苏偶尔会带颜玉同来,我们仍像以前一样围坐在院子里,看着几个小孩子玩耍。颜玉还像以前那样给胤禛请安,为我泡茶,和眉妩三人说笑,追着红挽到处跑……脸上的笑容却变得不同。
我和胤禛商量该给眉妩她们也安排婚事,他只是摇头,表示看看再说。
二月十三日子时,兰思没有再像上次那样闹别扭,顺利生了个儿子,老康很高兴,御笔一挥赐了名字:弘时。
我才知道,原来胤禛时隔四年再得一子,会让他皇阿玛这么开心。只是,我更知道这个孩子,就像知道弘晖一样,知道他,唯一一个被自己阿玛削宗籍处死的儿子。
小苏作为贝勒府的大夫仍是陪我站在那个院子里,虽是没有用到他,却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颜玉有孕了,是我在这一天之中听到的最动听的话。
为颜玉准备补品的时候,我才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小苏这厮竟然在我眼皮底下,提前吃掉了我的丫头。面对他们的木已成舟幸福快乐,外加不扭捏作态的坦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威胁小苏这是他的把柄,被我抓住了。
苏长庆毫无廉耻地笑着,用那种不算求人的态度认真对我说:“有事找我,放过孕妇和无辜的孩子。”
有他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人都说福无双至,我却在这个渐暖的二月,听到第二个好消息:三月初一,胤祥大婚。
只剩半个月的时间,这老康也太会折腾人了,我立刻像是装了劲量的粉色兔子,紧张忙碌地准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