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二十五年八月初, 王徽已开始着手为攻破上京做最后的准备。
首先便是归置军队, 休养生息了两年,燕云的军容军备已经达到了一个十分可观的数字,上过战场的老兵大约有二十五万,没上过战场、但也训练了一年有余,随时可以上阵杀敌的新兵也有十五万之多。
这便是四十万大军。
其中,燕云侯麾下亲卫五千人, 负责贴身保护燕云侯安全,皆为轻骑,号“飞熊卫”。
重骑兵八万, 号“俅牛卫”。
轻骑兵十万, 号“虎狼骑”。
主操连天弩、摩云梯等重型器械的工兵六万, 号“车狞卫”。
斥候、细作、探马统归濮阳荑手下暗部管辖, 约莫五千人,无号。
重步兵五万, 轻步兵十万,其他几位参将麾下亦有亲卫数万, 同暗部一样也没有特别的称谓。
这也是侯府近几年豢养的一些门人清客琢磨出来的名号, 先头报上去的时候, 王徽还嫌麻烦,又觉多此一举, 好端端用兵种做称呼就行了, 作甚还要取这样文绉绉的名号?
还是云绿、濮阳荑、白蕖等人劝了一番, 说是主上虽喜简洁凝练, 不爱繁文缛节,但老百姓喜欢呀,不说别的,这些个词,听上去就觉得足够威风,平时在嘴里夸耀一番,当故事说出去也觉得倍儿有面子,况且也并没犯什么忌讳,为主上日后大业着想,这些个冠冕堂皇的东西,有些也是不能或缺的。
王徽倒差不多被他们说动了,只沉吟一番,伸手敲敲其中一张纸,微微皱眉。
“旁的也就罢了,这‘囚牛’二字又算怎么回事?”
龙生九子,囚牛为长,但凡跟“龙”扯上关系,就总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在其中。
几个下属对视一眼,云绿小心翼翼道:“属下几个是想着,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当今既为君父,那天下百姓自然都是子民,到时若是陛下问起,咱们便用这个由头对付过去。更何况若真有人因这两个字责难主上,那也算是引蛇出洞了。”
濮阳荑和白蕖跟着点头。
王徽看他们一眼,叹口气摇摇头,指点道:“你们到底还是想得浅了些。皇帝虽视百姓为子,然而子与子之间,又有不同。真龙一共就九个儿子,且个个都有神力,个个都是小龙,哪里是平头老百姓能僭越作比的?若真按你们的说法去解释,冒犯的就不止是皇帝一个人了,只怕太子、吴王、晋王,还有那位小小的四皇子,也都要一并得罪了去。”
“更何况,我的敌人已经相当明显,基本不存在暗处尚未发现的势力了,真正难缠之人,也不会为了抠几个字眼就去御前弹劾我。引蛇出洞之说,实属无稽。”
王徽一边说一边就拿起笔来,把那个“囚”字划掉,在旁边写了个“俅”字。
“改成这个罢,”她露出一丝微笑,“也算是全了鞑子口里‘俅特格王’的美名。”
就这样,大军的规整和命名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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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名论号这些事情,虽说也挺有必要,可到底还是虚头巴脑的东西,王徽并没在这上头多做耽搁,转过头就马不停蹄继续去忙活粮草、军备、器械、兵马等一系列事宜,所幸接下来要打的地方都在燕云境内,不过是剩下那十二州的事情,大部分粮草可随大军一道开拔,后续补给则用永定河漕运水道输送就行了。
如此一来,李谧自然就不能随大军出征,这两年下来,他和王鸢的职责已逐渐分开了一些,王鸢主管战械火器等军用器械,他则主管水利灌溉等民用器械,眼下既然要用到朔寰云应四州境内的河道,那么这漕务之事,自然也得由他一手指挥。
除李谧之外,王徽也把云绿和赵玉棠留了下来,赵玉棠还要督着各大温室农田的收成情况,开拔的时候正是初秋,也是农忙时节,赵玉棠这个“大司农”若不留在朔州坐镇,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能派人临时去幽州战场请示,故而她也只有留下来。
而云绿现在俨然已经是王徽最得力的两条臂膀之一,另一条当然是濮阳荑。濮阳荑文武双全,并且相比于云绿的“文谋”,她的智计更偏向于“武略”,沙场上用兵如神,诡计百出,在其余政事方面——这些年虽也在慢慢改正,但行事总还带了剑走偏锋的做派,大局观上到底还是逊于云绿一些,做不到中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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