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她弟弟的那伙走私犯缉拿归案,不管她有没有跟我在一起,这都是我对她的承诺。男人一诺千金,说出的话,就一定做到!”
“如果有一天,你决定恢复单身,记得跟我说一声。”
“糖糖……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糖糖,我现在有事,等我回来再跟你说好吗?”
——你说过要回来的,可是,你却没有再回来。
——梧桐哥,你快回来吧!
——梧桐哥,糖糖错了,糖糖想你了。
——梧桐哥……
**
山河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病房里。
美丽煎饭店的人都在这里,还有外婆和江屿也在。
“醒了醒了,糖糖醒了。”明叔和阿勇他们看到她醒过来,全都高兴极了。
可是她一睁眼,眼泪又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目光呆滞地说:“我为什么没有死?我害死了梧桐哥,应该去给他偿命。”
“糖糖!”外婆痛心疾首地大喊,“你在我这个老不死的面前说这种话,是不是嫌外婆活得太久了?”
“外婆,我……我没有。”山河抱着头痛苦地蜷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外婆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
饭店里的每一个人看到她这幅脆弱哀伤的模样,全都痛心极了。糖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一直都是最坚强的女孩子,不惧任何风吹雨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屿走到病床前,轻抚她的头发,柔声说:“山河,我是江屿,你的男朋友。”
山河紧紧蜷住身体,仍在发抖。
江屿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我陪她静一静。”
其他人没说什么,默默离开了病房。
江屿在床边坐下,弯下身,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畔轻声说:“没关系,我是你的男人,不管你犯了什么错,我都跟你一起承担。”
她在他怀里一边摇头,一边哭泣:“不,承担不了啊!我害死了梧桐哥,我叫他滚得远远的,我说永远都不想见到他,他就真的走了。江屿,是我害死梧桐哥,他对我那么好,那么帮我,我却说那样的话害死了他,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江屿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承担不了也要承担!山河,孟梧桐的送别仪式后天上午举行,你应该去面对。”
山河只会流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定定地看着她,“你要自责,我就陪你一起自责。你心里愧疚难过,我也陪你一起愧疚难过。我们现在仍然还在一起,所以你身上所背负的一切,我统统都和你一起背负。但是,山河,你必须学会坦然面对一切,必须学会放下。”
她泪眼朦胧地摇头,“不,我学不会……我学不会。”
“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他捧着她的脸,“听我说,后天上午和我一起去参加孟梧桐的送别仪式。那是他最后一次面对亲朋好友,你忍心不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山河脸上挂满泪水,怔怔地点头,“我要去……见他……”
**
山河睡过去之后,江屿走出病房,对明叔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兀自走开了。
他走到楼梯拐角,握紧双拳,沉重地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眼角有些微的湿润。
这样一个好人,怎么就离开了?
江屿一向对诸事冷漠,可是这一次,他也为孟梧桐感到痛心和难过,为山河感到痛心。
如果孟梧桐的事情无法妥善解决,山河一辈子都会陷在对自己的自责中。她无法原谅别人对她犯下的错误,同样无法原谅自己对孟梧桐犯下的错误,尽管,那或许并不是她的错。
江屿沿着楼梯上了一层,来到住院楼的第四层,走到一间病房外,敲了敲门。病房里的人喊了“请进”,他推门而入,看着病床上那个吊着伤腿的男子,问道:“请问,你是缉私大队的张警官吗?”
小张点了点头,“我是。”
江屿走到病床边,平静地说:“张警官,你好,我是山河的男朋友,我叫江屿。”
“我知道你。”孟梧桐受伤住院的那段时间,小张和小刘暗中保护山河,每天都见到江屿,所以认识他。
“很抱歉打扰你住院养伤,我想向你打听一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计划好的缉私行动,会被走私团伙反扑?”
小张目光一暗,幽幽说道:“那天我们接到一个电话举报,称玉花团伙会从事走私毒品活动,地点是河汀县城至坝洒乡镇七公里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举报人自称是受害者杨辉的父亲,也就是山河的舅舅。他还说他已经在玉花团伙里面待很久了,孙玉花和孙剑基本不直接从事走私活动的,所以想抓到他们很困难。但是这一次,由于走私的毒品数目巨大,孙玉花和孙剑决定亲自出马,所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他让我们务必要把握住。”
“杨辉的父亲混进走私团伙这件事,孟哥也曾经从山河那里得到过证实,所以我们并没有怀疑,并且部署好了行动。但是玉花团伙非常狡诈,分局局长就将行动的事上报给县里的领导,希望请县里的领导派刑侦和边防警察支援我们的行动,毕竟他们有武装力量。”
江屿坐在椅子上,静静聆听着。
“但是行动开始前,支援并没有到位,我们只能先一步按照计划部署行动。本来孙玉花和孙剑都提着毒品过河了,我戴着夜视眼镜看得一清二楚,忽然就冒出两艘冲锋艇对我们进行扫射。孟哥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倒地……”小张声音哽咽,眼里含着泪,“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站在孟哥身边,用枪对准孟哥的身体射击,孟哥的身体……就像靶子一样……”
小张说到伤心处,哭出声来,鼻涕眼泪一起流。
江屿内心沉重不已,按下心头的悲痛之情,问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你记得她的外貌特征吗?”
小张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记得,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个子高高的,还穿了一双细细的高跟鞋,站在那里就像个模特。”
“细细的高跟鞋……”江屿眉头蹙起,有什么东西渐渐在心中明朗起来。
几分钟后,他走出病房,离开住院大楼,站在阳光下,拿出手机打电话:“崔嵬,要请你帮个忙。”
“又请我帮忙?我凭什么帮你?”
“就凭江氏集团的继承权,我放弃,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