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芦苇在夜风中轻摆,影影绰绰, 一白衣女人手提长剑, 自芦苇丛中飞出,飘然落在船头。无需挑拨, 梵清惠已是冷面含怒,“阴后, 祝玉妍?”
祝玉妍见她这模样更是愉悦,捂着嘴咯咯笑道, “梵仙子好眼力, 正是人家哩!”
话落之时, 那梵清惠目光陡然凌厉,手中宝剑铮铮,已是蓄势待发。祝玉妍见此笑意不减,身形唰地藏到宋缺后头, 抚着其人后背肩头,语声含怨, “宋郎昨日还对人家一片真心, 今日又叫梵仙子来是何意?”
宋缺先前都不曾说话,此刻听得祝玉妍倒打一耙的话语方才有了反应。他抬起手, 轻描淡写地将祝玉妍搭在他背后的手挥下,黑沉的眼瞳中闪动别样的异彩,“我不曾告知梵仙子今夜之事。”
祝玉妍心头一突, 被那眼睛注视着竟有些心虚。幽幽质问道, “那她为何在此?”
梵清惠此时也知晓了大概的情况, 峨眉紧皱,看着宋缺满目真诚,“宋阀主莫要信这妖女胡言,分明是有人早上与我传言称今晚此地有异,清惠才前来一探究竟。”
“这么说,梵仙子是专程来看人家与宋郎幽会的啦。”祝玉妍语带嘲弄,“说来也是,这妙龄女子成日被关在尼姑庵里,好不容易下山来,自是要动动凡心的。”
说着刻意行至宋缺身侧,姿态妖媚,“不知梵仙子看上了哪个儿郎,可别是吾家宋郎哩,那人家定是不让的。”
她这一番明里暗里的羞辱,直将梵清惠说的粉面带煞,勃然大怒。“妖女胡说,恬不知耻!慈航静斋乃天下正道翘楚,你怎敢辱我师门。清惠虽力有不逮,今日拼死也要与你定个输赢。”
立下这话,梵清惠正要拔剑,却被宋缺制止。
看着宋缺按着自己腕部的手,梵清惠扬起头,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忌惮,又有委屈不解和愤怒。冷声道,“宋阀主这是何意?莫非真要与魔门勾结,与天下正道为敌吗?”
宋缺摇摇头,抽回手,语声平淡,“梵仙子早已选定隋杨,若我宋阀不愿屈居隋朝,早晚该有一战,仙子又何必唬我?”
“宋阀主!”一说到天下大势梵清惠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无形就短了一截,口气柔软不少,“隋取天下已是大势所趋,为天下苍生,还清宋阀主三思而行。”
祝玉妍一直旁观,听到梵清惠此话便又冒了话头,凤眼斜睨着老对头,恶意反讽道,“静斋的尼姑着实可恶,不好好关上门念诵经文,偏爱多管闲事,找人麻烦。宋郎无需怕她,你若要取天下,人家便是倾尽圣门之力,也要帮你哩。”
她这话先是怒声嘲讽,而后过渡为情人一般含情脉脉的许诺。看着宋缺时,眼中仿若藏着千言万语。任天下任何一男子,听得此话也要为其所触动,感怀她这一片真心。
那宋缺闻说此话,双目炯炯,注视着祝玉妍时好似那夜空星辰,璀璨却暗含机锋。他制止了欲开口的梵清惠,唇角轻轻绽开一抹笑意,问道,“玉妍待宋某真有如此情深?”
祝玉妍眼中含情,抓着宋缺手臂娇声道,“人家对宋郎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哩。”
宋缺仍笑,那张清俊的玉面上却渐渐染上一层寒意,“即是真心,为何故意将梵仙子叫来此地,引我宋阀与慈航静斋相争呢?玉妍的真心未免太过于浅薄可怕。”
梵清惠此刻方才展露笑颜,看着祝玉妍大有得意之色,忙应声道,“此妖女满口谎言,必是有备而来要乱我等关系,还请宋阀主助清惠一臂之力,将此妖女斩杀,灭其魔门气焰。”
水波荡漾,一轮明月倒映在水面,着实是难得的美景。祝玉妍听得宋缺之言,竟也丝毫不慌乱,看了半晌月亮倒影,方才转眼看向宋缺。
她此刻面上半点不见妖媚,神态怡然,唯有粉唇勾出些许苦涩之意,幽然叹息道,“宋郎既然已经认定人家心怀不轨,人家又何必再解释呢?”
便拔下发顶金簪,勾起一缕青丝覆遮面颊,清丽之余平添二分凄楚之色。
祝玉妍将簪子那在手中握紧,眼中泪光粼粼,满是倔强与痛楚,“宋郎当真……宁可信这尼姑,也不信我么?”
她心中金簪雕琢极为精巧,上头的蝴蝶振翅欲飞,翅膀薄如蝉翼,虽为金质,竟也能随动作轻轻扇动。宋缺只觉得那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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