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太后要是稍显出不满意了,当即就得上请罪折子。不然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压下来,就是白相都得请辞。”
这番话说得还是极中肯的,自然就把李老夫人给说服了。平心而论,李老夫人有的时候还是会自我膨胀一下,想着若是他朝爱女得了圣眷,又育有龙子龙女,当个贵妃……总不过分吧。多少小门小户的女儿不都平步青云了吗?听说白皇后年老色衰,皇长子也不受皇帝的宠。自己心再大些,岂不是连皇后的位置都可以肖想一番了?
但李老夫人到底只是想想,还没张狂到那份上。如今家中遭难,她也不得不面对事实。
“那……照你这么说,大儿在京里头怕是叫人给……?”李老夫人比了个手势,还没做完,心里就一阵狂跳。她死死抓着李老爷子的手,“大儿可会被砍头?圣上可会下旨满门抄斩?”
李老爷子被她晃得头晕,把人给强按住了,才有心思说话。“这可就难说了。得看京里头拿的是什么罪。”他压低着嗓子,“那位老王妃可是岐阳王家的,旁的不知道也就罢了,这个你总该听过吧。从□□打下江山到现在,那起子开国元勋,统共也就柴王和岐阳王还守着门户没败落呢。勋爵想不被言官弹劾,不被天子猜忌,明里暗里得下多少功夫?”
越说心就越凉,李老爷子更加觉得这次李家在劫难逃,“保不齐,谢家先在京里活动,又拉上了魏家。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的,竟还和岐阳王府给扯上了干系。谢家那是什么身份?即便现下落魄了,不打紧。到底是跟着圣上几十年的老人了,当今是个念旧的,难不成还会叫谢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魏家只一个女儿,统共两个外孙女儿,宠得跟什么似的。先头折的那个,咱们家还能说是生产不顺。这个……。”李老爷子苦笑,“你平日里真是做的太过了。”
李老夫人此时仍不服气,“我管教管教自己媳妇儿怎么啦?他们管不好女儿,还不兴嫁过门了之后,让婆婆来管教?”
李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再同老妻计较这些。反正眼下说得再多,都没法儿改变过去的既定事实。
“眼下啊,咱们还是乖乖在府里头,什么都别干来得好。此时少做少错。免得到时候忙中出了错,又有了什么幺蛾子。”
李老夫人咬了咬唇,想起花园底下的那两个。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让李老爷子想个法子。她身边的嬷嬷此时暗中捅了捅她,用下巴朝李老爷子扬了扬,又用眼神朝花园的方向瞥了一眼。显见是想叫李老夫人把这事儿给说出来。
左右拿不定主意,李老夫人一跺脚,便还是说了。“水牢底下有两个谢家的人关着,老爷你看是不是咱们把人赶紧放出来,好好招待着。等谢家人再过来的时候,叫人替咱们求求情。”
李老爷子一听就唬了一跳,山羊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他指着李老夫人,“你、你你……如今人还可还活着?”
他几乎是抱着绝望的心态了。
嬷嬷忙道:“还活着还活着,今早送饭的回来说了,昨晚的饭两个人全吃了呢。”她看了眼李老夫人,小心翼翼地道,“一个是二夫人身边的陪嫁嬷嬷,另一个却是后头来的。那老汉身上还有块牌子,不过搜出来之后叫人给烧了。”
李老爷子仰天叹了三声,“是老天爷要亡了我们李家啊。”他怅然地问道,“可曾仔细看过那牌子上写着什么?”
这嬷嬷不怎么识字,当时李老夫人拿了牌子也没细看,直接就叫她给处理了。如今东西都给烧了扔了,想要再回忆起上头写了什么,可不太容易。好半天,嬷嬷才支支吾吾地不确定地说道:“大约是云什么什么,上头的花纹看着倒是挺富贵的。”
她这么说,李老爷子也一时猜不出究竟是哪家的。他前前后后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谢家的关系想了个遍,名字里带云的,字里头带云的,乃至于书房名有云的,个个都轮番想过来,却还是没猜出那嬷嬷口中的老汉是谁。
倒是后来赶过来的李家管家,此时道:“可是如今在京里名声鹊起的云阳侯?我听说谢家的四姑娘同云阳侯薛简是订了亲的。”
李老爷子狠狠一拍大腿。可不就该是这位吗?!两家既是姻亲,那派个人过来探探情况也在情理之中。本来若没有李老夫人下手太狠,怕是人早就回去复命了。哪里还有这后头的许多事来。
“还不快些儿去把人给请出来?!”李老爷子怒道,“走,我亲自去把人给请出来。”
见自己把人给关出事儿来了,李老夫人也顾不上旁的,跟着自家那个一道往花园里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