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公公斟酌片刻, 终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御书房的房门。
片刻后,御书房内传出了唱宣声:“皇上有旨, 宣卫简、沈舒南、顾源觐见——!”
卫简从顾源手中接过孟广山的供词, 拱了拱手, 道:“兹事体大,还望二位稍后缄言。”
“顾兄, 稍安勿躁。”顾源对卫简的独断很是不满, 却被沈舒南及时拦下。
顾源看了眼卫简的背影,咬了咬牙,压下心头的不忿,与沈舒南急行两步跟了上去。
见礼后,卫简当即将孟广山的供词呈上, “启禀皇上, 曹轩一案的真凶已经抓获,这是他的供词。同时,京城一个多月来的连环迷-奸-案也系此人所为, 对此罪行,案犯已供认不讳。”
弘景帝闻言脸上的怒色稍敛, 接过涂公公转呈上来的一沓供词开始快速翻看。
御书房中内阁及各部重臣的注意力也被卫简的这个消息吸引了过来, 一个个的目光都集中在皇上手中的供词上。
“好!办得好!”弘景帝毫不吝惜地连连赞道:“你们三人这差事办得漂亮,朕稍后重重有赏!”
三人当即谢恩。
卫简起身进言,道:“据孟广山交代, 巨商展伯楠受人指使精心策划了这场蓄意陷害长宁公主及安国公府的阴谋, 其中孟广山、柳氏母子皆为从犯。现下, 孟广山已尽数招认,卑职恳请皇上恩准,由我等继续提审从犯柳氏!”
沈舒南掩于袖内的手指下意识抖了抖。
这个卫简,当真是大胆,孟广山何时交代过,柳氏也是从犯了?!
“老臣以为不妥!”不等弘景帝表态,大理寺卿佟正突然站出来反对道。
卫简抬眼看向佟寺卿,淡淡道:“柳氏本就是曹轩一案的涉案人,如今又有证人证言指正她协同构陷长宁公主及安国公府,我负责主审此案,提审柳氏不知有何不妥?”
佟寺卿肃色相对,道:“曹轩一案倒也罢了,可现下柳氏状告长宁公主杀人灭口在先,卫千户与长宁公主乃血亲,为表公正,理当避嫌!”
“皇上!”佟寺卿正身拱手,对弘景帝道:“老臣恳请,将柳氏母子单独立案,交由大理寺彻查!”
卫简双眸微眯,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满朝皆知,佟大人还在都察院任监察御史之时便与安国公府素有龃龉,若我与长宁公主有血亲需要避嫌,那依我所见,为表公正,佟大人你更应当避嫌。”
“卫简,你休要血口喷人!”佟正狭长的双眼瞪至极限,本就阴郁的脸在蒙上了怒气后愈发显得森鸷。
反观卫简,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皇上,老臣虽与袁大将军多有政见不合,但老臣只是一心为朝廷社稷和大虞百姓考虑,绝无半分私心,请皇上明鉴!”佟正当即跪在御前,恳声自辩清白。
卫简挑了挑眉,也跪了下来,坦白道:“即便诚如佟大人所言,但在旁人眼里,佟大人就是与袁大将军、与安国公府关系不和,未免众口微词,卑职斗胆,如单独立案,恳请三司会审。”
佟正的脸色愈发黑了两分,不忿道:“柳氏乃一介庶民,何以当得三司会审?卫千户,你这是故意要打我们大理寺的脸面吗?!”
“老臣也觉得,一个区区柳氏,动用三司会审不甚合适。”内阁次辅谢永安站出列,说道。
卫简据理道:“柳氏虽区区庶民,可她牵连的长宁公主、安国公府却是皇亲国戚、功勋世家,如何当不起三司会审。莫说三司,恐怕连宗人府也应当出面。”
佟正一张脸被气得黑中泛红,作势就要撸袖子。
大虞官场风气彪悍,朝会议事时文官大打出手的场面已属屡见不鲜,卫简在大朝会上当值之时就没少见过,但要跟他动手的,这还是头一次。
只能说,勇气可嘉。
“都给我闭嘴!”弘景帝作壁上观,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忽见佟正竟然要动手,忍无可忍开口斥止。
房中众人皆纷纷跪地,恳请皇上息怒。
弘景帝摆了摆手,让众人起身,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此事便应佟寺卿所请,另立新案,交由三司会审。另,着卫简彻查柳氏的身份,不得有误!”
卫简在内的有司纷纷接旨。
弘景帝看了眼卫简身后的两人,补充道:“既然真凶已经缉拿归案,相关两案便尽速结案吧,也可让京中百姓尽早安心。鉴于沈舒南、顾源二人对柳氏有相当的了解,着加入三司会审,协同查办。”
卫简三人应声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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