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廊外, 细雨纷纷,雨声淅沥, 在地上打出一个个水洼, 显得屋子里格外的寂静。撞见二小姐衣衫不整的几个丫鬟跪在外堂, 皆闭着嘴巴, 面容死寂, 身体颤抖, 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屋内静得异常, 渗着雨意的冷风穿过窗户,更显得阴风阵阵,冷冽入骨。秦婉珠跪在堂中央的位置, 肩膀一抽一抽地, 趴在地上轻声呜咽着, 低垂的双眸满是不甘和怨恨。
秦婉宜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墙角点亮的烛火, 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她早该想到柳姨娘不会这么简单了事。陆氏坐在上首的位置, 面色冰冷, 右手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把手。
房门开合的声音响起,柳姨娘快步地走过来,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身体颤了颤, 连忙问道, “夫人, 珠儿这是犯了什么错!她前些日子刚刚伤寒好转, 还请夫人多多体谅。”
柳姨娘想要上前一步,正对上陆氏有些冷冽的双目,堪堪停了下来,不再有动作,心中却期盼着秦盛远快点回来。
“秦婉珠,你可知道错了?”陆氏的声音在堂中响起,再次将堂中的寂静打碎。
秦婉珠呜咽声慢慢止住,抬起头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陆氏,面容带着不屈服,“珠儿没有错,我不过是和表哥说了几句话。”
堂内再次死寂下来,秦婉兰咬着牙,低着头,缓缓地靠后一步,眼中闪过害怕。
秦婉宜察觉到四妹的恐惧,不易察觉地伸手将秦婉兰拦在身后,目光再次落在秦婉珠身上,心中叹一口气。
江南织造陆家的嫡长子,那是多么尊贵的身份。虽在官职上比不得很多京官,确是货真价实的实权在握,在江南更是数一数二。论家产,在江南这样富庶繁华的地方,陆家同样是富甲一方。
陆临言放在哪家都是处处满意的佳婿,秦婉珠的身份又如何能配得上?即便是他们有了首尾,以秦婉宜对外祖母的了解,她更是容不得这样伤风败俗的人进门,最多看在陆氏的面子上纳为妾室。
陆氏冷笑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婉珠,没想到她到现在都还未认错,“怎样的说话需要你单独等在莫兰院的偏房?又是怎么样的说话需要你打翻茶杯、跌碎青瓷?你来说说,你在和陆临言说了什么话?”
这一声一声地质问打在秦婉珠的胸口,让她羞耻地抬不起头来。
陆氏目光收回,再次落在柳姨娘身上,缓缓地道,“你跪下。”
柳姨娘怔住,满脸不敢相信,她成为秦盛远姨娘这么多年,从来未曾这样跪在陆氏的面前。
“怎么?难道我已经不是这秦府的当家主母,你们一个个的听不懂我的吗?”陆氏冷冷地说道,表情凌冽。
柳姨娘被这么怒吼一震,不禁跪在地上,口中却说道,“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总要让我明白明白。”
陆氏冷哼一声,“等老爷回来,我自会让你们明白。”
今日有雨,秦盛远早早地就从官府回来,谁知刚进门就得到小厮的通传,说夫人那里出了大事,柳姨娘和秦婉珠都被夫人罚跪在内堂。
闻言,秦盛远皱着眉头,大步地向青竹院走去。青竹院位于府中的中心地带,秦盛远穿过几条青石小径,便来到堂前,刚一进门就看到数名丫鬟跪在外堂,身体颤抖。
他眉头皱得越发离开,转身走进内堂,就看到柳姨娘和秦婉珠并排着跪在堂中央的。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柳姨娘立刻回头,低声地唤了声,“老爷。”话语的尾音颤抖,夹杂着无限的委屈和不安。
秦盛远怜惜地看着他们,转头看向陆氏,“夫人,这是为何?”
秦婉宜握紧双手,她实在是怕秦盛远到现在还会那样糊涂不堪,不明白这件事到底有多么严重。
陆氏并未说话,而是冷冷地看向秦婉珠,再次问道,“现在可以说说,你和陆临言在莫兰院的偏房说了什么吗?”
莫兰院是连接内外院的一个小院,平时鲜少有人在。秦盛远猛地看向秦婉珠,心中一惊,这才注意到她前襟潮湿,似乎是被水扣在身上,沉声问道,“你如何会和陆家少爷在莫兰院的偏房内?”
见父亲完全没有袒护她的样子,秦婉珠有些慌张,连忙说道,“我也不知道表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秦盛远气急,“那你为何在莫兰院?陆少爷又为何刚刚好去了你在的地方!”
秦婉珠慌张中对上柳姨娘的双眼,猛地想起之前的事情,偏头看向秦婉宜,就见她神色平静,仿佛看戏般站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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