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路灯瞄了一眼,“你让我明天怎么开会?”
这时宁俐退了几步,猛地转身向饭店跑去,吴庆东发觉,几步赶上抓住她胳膊,宁俐尖叫,声音凄厉,划过夜空。
吴庆东急忙松手,没好气道:“嚎什么嚎!再把狼招来!”
宁俐不合时宜地想,你就是狼,一头恶狼!
“回去能怎么样,饭店里有人肯送你?你现在这心理,会相信谁?”吴庆东放缓语气,耐着性子为她分析利害关系,“叫你朋友来接?这里这么偏僻,他什么时候能找到,万一路上再出点事……”
宁俐冷静下来,思索片刻,又看了看手机。
“上车吧。”吴庆东疲倦地说:“你坐在后面用棍指着我,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就给你朋友打电话,报警也行,刚才那位领班已经记住我们的样子,如果你有什么事,他会是证人。”
宁俐沉默,似乎在考虑他的建议。
“放心,如果你见我有什么企图,就照这儿打。”吴庆东转头指指自己后脑勺,“一棍下去,不死也晕了。”
宁俐左右权衡,终于坐上车。
吴庆东也坐上驾驶位,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正对上宁俐的目光,只见她全身戒备,目光凶狠。
吴庆东一笑,“我要真想干点什么,还等到现在?黄花菜都凉了。”他摇摇头,发动车子,慢慢开上主路。
车厢里很沉闷,两人一路无话,陷入胶着状态。
开出一段路,吴庆东破天荒感到车厢里太安静,他打开音响,舒缓的音乐响起来,令人放松,他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宁俐看向窗外,手里死死攥着甩棍,不知在想什么,她眼里隐隐发红,看上去有点楚楚可怜,与她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吴庆东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又忍住了。
终于回到市里,一到饭店门口,吴庆东刚停稳车,宁俐就推开车门跨出去,她急匆匆走进饭店,手里还攥着那根甩棍。
吴庆东也不提醒她,一直目送她的背影,过了一会儿,他看看手表,往楼上望去,也不知哪盏灯属于她的房间,他下车点了一支烟,一直到抽完才驾车离去。
宁俐回到房间,锁好门,这才发现手里的甩棍,她发狠扔在地上,地上铺了地毯,并没有造成多大声响,她又上去狠踩了几脚。
她放下手包,来到卫生间,看看镜中的自己,头发乱成一团,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红,她先洗了一把脸,然后连刷了几遍牙,漱口漱到嘴都感到麻木。
她调好热水,脱下衣服,这才发现腰侧有一块乌青,她把毛巾用冷水沾湿,敷了一会儿,又等不及钻到莲蓬下,置身于热水的包围,她终于平静下来,一时间悔恨交加,恨自己不该意气用事,赴这场约,予人可乘之机……
洗完澡出来,她一眼看到桌上的笔记本,心道,看来与这份工作的缘分到此为止了。她接通电源,打开邮箱,看到小胡发来的工作邮件,还有附带的几句问候,又看到周工也给她发了一封邮件,向她问好,她心里一阵难过。
这时古军打来电话,语气有些犹豫,“宁俐,我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
古军听出她语气有点异样,连忙问:“你没事吧?”
“没事。”宁俐调整心情,淡淡地说。
古军停顿一下,接下来告诉她,想早点回A市,一是待烦了,二是怕他爸妈惦记,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可以和他一道走。
宁俐想了想,答应和他一道回去,时间由他定。
“那你早点休息。”古军见她兴致不高,没有再多说就挂了电话。
宁俐早早上床休息,南方的秋日比较潮冷,她一向畏寒,此刻盖着一层薄毯更是感到冰冷彻骨,她打开空调,从柜子里取出棉被盖上,这才感到暖和一些。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生,半夜里猛地惊醒,竟是惊出一身冷汗,她坐起来,愣了半晌,索性起床,换好运动服,来到楼下健身房。
健身房外小吧台的服务员正在打瞌睡,听到动静忙睁开眼,对她招呼,问她需要什么饮料,宁俐要了一瓶矿泉水。
走进健身房,里面空无一人,宁俐简单活动了一下四肢,就登上跑步机,一直跑到大汗淋漓,她才回到房间,又冲了一遍澡,躺上床,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临近中午,她被电话吵醒,一看是吴庆东,想也不想,直接拉黑,接着就再也睡不着。她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下,上网查询古军他们住的饭店电话,下午就收拾行装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