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来说我李小玉一句水性杨花,真是好大的面子。只不知当时是谁忘了海誓山盟,忘了血海深仇,一心想要攀上公主高枝,派人来痛骂我这不知廉耻的妇人,非要攀扯着你,害你抱负难抒”
冷秀僵住:“你说什么?莫不是失心疯了!”
小玉冷笑一声,扬声望院子喊道:“小环小环,酒席不忙准备了,你来!”
那丫头赶来,见到众人面色,十分忐忑:“姑娘,怎么啦?”
“你将那日公主府上来人的话,给冷公子说一遍。”
“是!冷公子,那日里来了个宫里的人,带来了五十两银子,说是公主让他来的。”
小环垂着头,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盯着自己的脚尖,背书似的:“他说冷公子在公主身边很受宠爱,以后都不会来了,要姑娘别等他了,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吧。好歹他也是个大家公子,姑娘的身份不是很合适,要是姑娘非要赖着他,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他也算是为姑娘担了个虚名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大家好歹相识一场,这五十两银子就让姑娘留着过日子吧。”
琳琅听得目瞪口呆,结舌道:“她……我怎么会让人这么说,这一定是诬陷!我每旬都让人给你送十两银子的啊。”
小玉听到她直承是公主,双目中如同要射出冷箭来,冷笑道:“还多亏公主留小玉一命,没有赶尽杀绝,才有今日……这五十两委实太重,小玉实在不敢留下,还请公主带回去吧!”
返身回到内堂,不多时捧出一个盒子,砰的一下摔在桌上,盒盖打开,露出里面光灿灿的银锭,每一个上面都有宫中御记。
冷秀霍然回头,血红的眼睛瞪着琳琅:“你,你!”忽地回头望向小玉:“我若是说那话不是我传的,银子也不是我让人送的,你可相信?”
小玉嗤笑一声,小脸冷冰冰的,“冷公子说是什么,我便信是什么。你今日来是想喝花酒还是留宿,照例都是要留下银子来的。”
冷秀如遭雷击,站立不住,不禁晃了一下,费长舟一把扶着,痛心道:“小玉姑娘,我知道你兰质蕙心,此时一定是有着什么误会。”
琳琅赶紧道:“我从来没有让人来说这番话,也没有给你这五十两。这位小环姑娘,你见到的那宫人是什么模样,可有说是大公主还是二公主派他来的?”
小玉冷笑道:“天下皆知,冷家因得罪二公主而获罪,全家抄斩,冷小公子被送入景和宫中。”
璃儿道:“原谅奴婢擅越,多口问一句,那位宫人,身上的衣饰是偏红黄二色,还是偏蓝绿翠色?”
小玉冷冷道:“他穿着一身白衣。”
小环却思索道:“似是束着一根宝蓝色的腰带,很是抢眼。”
璃儿道:“那上面定是织着波涛的纹路。”
小环犹豫道:“是有些卷着的波纹,是云是水,不记得了。”
璃儿道:“好教小玉姑娘得知,我景和宫的标记是云纹,宫人衣饰以红黄为主,那蓝翠之色,加上波涛的纹路,乃是景涛宫的标志。”
费长舟道:“我这段日子也在景和宫住过,似乎还真是璃儿姑娘说的这样,那日来人怕是景涛宫派去的。”
小玉整个呆了,目视冷秀,眼神凄厉:“这是你们商量好了,要再来骗我一回吗?”
费长舟急了,“嗤”的一声,撕破冷秀衣襟,露出他胸前刚愈合的伤口指给小玉看。
“你看,他伤成这样才刚好,又能怎么侍奉公主呢!况且这些时日我一直在宫里充当二公主的侍卫,从来没有见公主进过他的房子。”
小玉愣在那里,成了泥雕木塑,半晌不言不动,谁也不敢说话。过了半晌,她忽然一低头,瞧见自己衣衫不整,赶紧拿手去一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冷秀伸出手想要按在她肩头上,却忽然觉得双手如重千钧,怎么都抬不起来,只能颓然的垂下头去。
小玉抖着嘴唇哭道:“难道是我命该如此?”
冷秀不语,一脸惨痛。
琳琅叹道:“到底都是过去了,你们的日子还长,人要往前看呐。这样,你们找一个没人知晓的地方隐居下来,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小玉簌簌发抖,“你知道我这些时日已经……”
琳琅截断道:“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个行差踏错呢,他不也是……”瞥了一眼冷秀,“总之就都把过去都忘了吧。我给卓明意带个话,让她活动活动,你们晚上就离城吧,要去哪里即管去,不用告诉我了。”
她又让璃儿留下张大额的银票,对费长舟道:“你对我的承诺已经做到了,燕八正在好起来,韩七也能保护我了,护卫的工作就到此为止吧。”
她带着璃儿离开,出了院门,见到院墙下落了一地的蔷薇花瓣,觉得一阵惋惜,又有点释然。
却听身后脚步声响,费长舟匆匆跟了出来:“我还是先送你回宫吧,让他们……自己相处一会。”
琳琅点点头,嘴角微勾:“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