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对跪这种姿势没有特殊的心理抵触,自然而然的在这个能帮上忙的上位者面前摆出了恳求的姿势:“我想纳他为正君。”
郦元没料到她毫不退缩,一股挫折感袭上心头,他闭了闭眼睛,“那澹台子泽呢?”
“我也不想委屈了他,若他不愿意,我会向陛下辞婚,锅由我来背。”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郦元一晒,忽又道:“若他愿为平君呢?”
平君就是跟正君同级,不分高低。郦元此时提出这个,看来是有七分的把握。
琳琅犹豫了一刻,道:“恐怕天下人都会觉得我辱没了他。”
“荒唐!”郦元叱道:“谁家子弟你配不起,不要妄自菲薄!”
他这么瞠目一怒,一双凤眼眼角微红,如嗔似喜,恼怒反而激起了一股艳色,把琳琅看得呆住了。心里连连道:怎么郦元跟以前好像有什么不同,是了,他变得情绪化了,比之前有人味儿了,也好看多了。
但这种好看,在她看来,却如同一朵花忽然到了怒放之时,虽则绝艳,却有种盛极而衰的担忧。
一定是这次出差搞了一摊事情,现在又把他的安排给打乱了……琳琅抚心自问,自己要是处于他的位置,好不容易生个女儿,眼珠子一样捧着养大,给她荣华富贵,给她找了门当户对的夫婿,到头来,她非要挑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换着自己,恐怕也得暴走。
这么一想,琳琅心就软了。低声道:“但听君父安排,只要,澹台公子愿意。”
反正她觉得,澹台子泽那么傲气,定然不会同意的。
郦元听她松口,松了口气,脸上激动的红潮褪去了不少,沉声道:“你还不算笨得到家,你要娶那侍卫的事情,先不要说,一切留待后议。”
事关子康,琳琅不乐意了,他吃的苦太多,她不想继续委屈他。
郦元扫了她一眼,冷冷道:“觉醒的事情,要等你作出下一则预言来,若是成真,才算是板上钉钉。事不过三,你现在还不算。”
琳琅一窒:“可预言这事不是我想预知就预知的啊,我怎么知道感觉什么时候会来。”
“不来你就等着,不要想着成亲,也不要想着退婚。你必须要等到一个能彻底证明你的预言,而且不能是小事。”郦元一副累心的样子:“你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天赋呢,自古所谓未卜先知之人都没有好下场,所谓每说必中的辟吉嘴,最后都会成为人人闻之色变的邪魔外道。”
被他这么一说,琳琅也不由气馁起来,“这也不是我能选的啊,但是能够预感到即将发生的坏事,趋吉避凶,不是挺好的么。”
郦元摇头道:“本来……罢了,也就聊胜于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上点心,若预感到什么,第一时间找我来报,不要传出去,其余事情都要低调行之。现在京城这池水都因你而沸,你先沉淀下来,等风头过去,一切归于平静之时,那些牛鬼蛇神才会自己跳出来,记住,一切勿要操之过急。还有,你宠爱那个侍卫可以,但不要外传消息,也不要急着怀上孩儿,这事性命攸关,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起来吧,多大的人了,别动不动就跪。”他叹道,“听说澹台子泽回来就病了,你有空就去探望一下,不管将来如何,你与他现在还有婚约在身,有些事情不管你上不上心,表面功夫做好些总没有坏处。”
说了一段,他脸上染上了倦容,“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你将来要做什么,当个安乐王不是不可以,但以你这种天赋,咳,恐怕会招人厌。” 摆摆手,把她请走了。
琳琅从郦元处出来,心里沉甸甸的,这位君父果然不是一味溺爱女儿的人,她跟子康的路,任重而道远。只不过,郦元还是给她指了条明路,假如她能预言到一场关乎家国的大事,说不定就能加强自己的分量。
这就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虽然她没有强大的武力,但如果有强大的预言能力,也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的力量。
不过这是一个被动技能,难以捉摸之处令她也有点方,这一等,她就足足等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中,由于二公主再没有作出任何一则关于将来的预言,质疑二公主能力的声音越来越烈。到了后期,甚至她站在朝堂上,都会有大公主党的人官员跳出来跟她发难。
好像是“关于黄河泛滥水灾一事,二公主没有作出事先提示也就罢了,不知对于将来的赈灾局面怎么看?”又或者是:“钦天监报告七星连珠预兆大祸,二公主认为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琳琅只能装听不懂弦外之音,单单以事论事。这段日子她过得疲于应对,每日都恨不得赖在家里不起床上朝。
幸好,还是发生了两件好事,一件是朱国的朱妍让人传信给她,说木道人找到了合适的人家,也就是说公主投胎了。另外一件,大公主在送军需到边关时,顺便在那里打击了一下在边境蠢蠢欲动的北朝人,现在平定了那些小骚乱,载誉而归。
嗯,后一件事跟郦元所说的不谋而合,待她掀起的浪潮过去,华祝薇就趁势登场,她们正面对决的日子终于到来。而且,她的朋友,卓明意要回来了。卓明意已经内定会因为这件差事获得官职,以后在朝堂上就有多了一个撑她的人。
就在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她的大预感,悄悄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