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见他没有回答心中忐忑,下一刻云飞扬利落下马,“我本来也想让你骑马回去的,多一个也没关系。”他的语气突然变柔了些。
林琅没察觉其中的细小变化,对他感激一笑,这一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她刚才被络腮胡连打了两巴掌,现在还感到半张脸火辣辣的疼。
云飞扬看在眼里竟觉得有点心疼,他是不是疯了?往常看到女子因一些小伤哭天抹泪的他只会鄙夷,现在看到林琅忍耐痛楚的样子恨不得上前安慰一番,甚至想、想把她抱在怀里。
人家可是良家姑娘,他怎能这般亵渎!
云飞扬在心底严厉警告自己,却不知自己的耳朵脸面已是红了一片,还好此时是黑夜看不清楚,否则让大嘴巴叶同看到定是要调笑自家将军竟是个这么容易害羞的主儿。
转过身子咳了一声,再看跪在地上的两人更是横眉冷对:“他们两个你打算怎么办?”
这两人被他鞭挞了一顿,如今遍体鳞伤惨状不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其状可怜,他曾经路见不平也帮助过被流氓调戏的良家女子,他略微小惩,被救助的女子便开口为其求情,也许她们真的是心性善良,或是是想向他展现自己的美好,可每当他听到那些女子用娇柔感叹的语气为那群地痞求情时,却是满腔的愤慨无处发泄。
他分明是救助者,为何在她们眼里自己反而成为施暴者了。
因此,云飞扬真不想从林琅嘴里听到她为他们求情的话,毕竟她表现的和那群庸脂俗粉极为不同。
他心中升起希冀,期待她不要让自己失望。
林琅紧咬嘴唇,对这两个人她非常愤怨,自己与他们素不相识更无冤无仇,他们却想将她置于死地,满口的污言秽语更是恶心难听,那络腮胡色欲熏心的眼神更令她怒火中烧。
她捏紧拳头,瞪着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两人咬牙道:“云将军,其实之前偶然我就知道这两人有意要对付我,只是当时我不知他们长相,紧接着又突生意外,这才遭此劫难,我并不认识这两人,所以我想知道,他们为何专盯上我?又意欲何为?”
既然他们不是王氏派来的,那她到底得罪了谁,这样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敌人是谁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云飞扬见林琅没有心软,也没忽略那声“云将军”,顿时觉得身心舒畅,只要不是心软求他放了他们,怎么都好说。他抖抖鞭子,两人瞬时抖似筛糠,林琅本以为瘦麻杆会先求饶,没成想是络腮胡先惶恐大跪,哆哆嗦嗦的将原委吐了个干净。
听到后面,林琅满脸煞白,云飞扬脸色铁青,比起林琅,他的震惊要更大于她!
原来这两人是同乡,前方即将抵达的丰镇是他们的家乡,他们盯上林琅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年轻貌美,身旁又无人保护,可最终目的着实令林琅与云飞扬心惊,他们竟是要抓她去与人冥婚!
申国北邻燕国,西靠蜀国,三十年前燕国进犯申国虽是大败,但赵帅陨落后,两国边境常年交战。
既要打仗,就要征兵,由于当年那场大战太过惨烈,导致申国人口不济,有的家中仅有一子,仍要参军入伍,如若战死,那家便是绝户。
贫穷人家有的会在亲族家中领养一子聊以慰藉,家中富裕的独宠爱子战死,母亲整日浑浑噩噩,父亲亦寝食难安。
就在去年,丰镇出现一中年姓魏的神婆,告知众人她是无源教的地仙转世,能通鬼神,亦可招魂。
有的人家思念独子,一试之后,发现这神婆说话举止与死者完全相同,不少富裕人家纷纷上门。
随后她私下告知某些富有的“老主顾”,如果能找来生辰八字合适的女子,与死者冥婚便能诞下子嗣,很快有人去人牙子手中买了姑娘,神婆举行仪式,不出三月,那冥婚女子竟真的怀有身孕!
家中能再续血脉自然欢天喜地,神婆的神通声名一时大盛,不少绝户的人家纷纷效仿,凑齐银两倒不是首要,关键是女人!
首先不能强抢,得是自愿,否则闹到官府喜事就变坏事了,第二若是领过去的人让神婆一瞧,生辰八字对不上,这钱就白花了。
现在世道也算平稳,若不是山穷水尽,哪家会卖儿卖女,自己养到大的闺女竟要跟死人结亲,怀个鬼婴,听听都觉得恐怖恶心,镇子里的适龄女孩诚惶诚恐,就怕哪个绝户了的人家上门“提亲”。
既是冥婚,人最金贵,于是丰镇的某些地下势力便干起了贩卖人口的勾当,这些从外地拐来的姑娘人生地不熟根本逃不走 ,一旦和哪家的死兵冥婚配上,就能得一笔横财!
如此一来,这两人见靠近镇子,观察林琅势单力薄,人又难得长得精致漂亮,正对神婆的眼光,便打起主意伺机而动,想绑走她连夜赶路去下个镇子,反正她身边也只有一个老仆和丫鬟,就算出事也闹不大,士兵们也受伤疲惫,能走动的在帮商队处理事务,见林琅落单后当机立断的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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