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以为李大人所言甚是。再则,自庆和十九年平定南越诸部叛乱后,陇西跟黔南两地的守军常年无带兵之将,两地知府虽有调兵之权,但毕竟不是行伍出身,于行兵布局上偶有疏漏也是在所难免。世子爷镇守越地不易,若能调任将帅整合两府兵力,不但能镇压蜀地叛乱,于南越也是威慑,若有南境有变,亦能协助世子爷兴兵遣将。如此一举数得,故老臣以为李大人所言甚为有理。”
魏相说完,又恭恭敬敬地朝平南王拱手致意:“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蜀地那么丁点儿大一块地方,能折腾出多少人?”平南王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过闹一闹就散场了。要我说,该干嘛干嘛!黔南知府不是已经调了兵过去了?就黔南那点儿兵力足够了,何必那么费事儿?真要有什么事儿等到这会儿派人过去早来不及了!蜀地这事儿说开了不外乎就是蜀侯的家事,只不过闹腾得太过了些,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大家别忧心太过。”
平南王府一门武将,平南王说话行事喜欢单刀直入不拘小节,在朝中向来是这么个吊儿郎当似的性子,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听见这话有附议的也有稍有微辞的,更多的则是一如既往地沉默。
魏相面上仍旧是一片风轻云淡的笑意,客气地跟平南王拱了拱手,朝元丰帝躬身请道:“王爷所言亦有理,老臣一己之见,难免有所偏颇,此事还当请圣上裁夺。”
“罢了。”元丰帝的略显疲惫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也昭示着此事暂时到此为止,蹙眉扫了众臣一眼,视线落在几位皇子身上,眼里波澜不兴,看不出半分喜怒来,不紧不慢地点着陆承辉问,“今年的会试礼部筹备得如何了?”
……
下了早朝,众臣三三两两急匆匆出了宫门,被蜀地的叛乱打了岔,原本礼部的会试并没有预想中的争论不休,直接由圣上定了徐相跟跟礼部尚书陆承辉主理。
陆承辉一路回到陆府,到蔚南院让赖大管事寻了陆晚过来,风轻云淡地问道:“吴地的事儿有眉目了?”
蜀地叛乱的消息从下了早朝起就传遍了京城,自个儿爹一回来却只字不提,只问她吴地的事儿,这两头明显不怎么想干,可她前儿才跟自个儿爹说了吴地的事儿,无缘无故的她爹必定不会问她!陆晚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心底微动,脑子转得飞快,一瞬间就闪过了无数猜测,但见自个儿爹不说明,遂也压着未挑明,笑着点头应道:“差不多了,如今就等海上的冰化了,把那两艘海船开到码头,查验妥当就能出海了。”
“郑兴和忙着景丰药行的生意腾不出手,吴地的生意也不算小,盯着海上的人可不止你一个,顾三源一个人哪儿能顾得过来?”陆承辉点头“嗯”了一声,面色温和看着女儿,仿佛闲话家常般笑道,“我跟你二伯商量了,他今年要到吴地放外任,正好你也闲着,索性跟着你二伯二伯母去出去走走,顺道也理一理吴地的事儿。”
陆晚脸上的笑意眨眼间褪得干干净净,一动不动地盯着自个儿爹,不点头也不摇头,反而一字一顿问道:“爹想让我们离开京城?为了蜀地的事儿?还是——”
陆晚咬了咬牙,后头的话没说出口,眼里却已是一片愕然。
陆承辉面色如常地听着女儿的话,抬眼看过去,父女两个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吭声,良久当爹的才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眸底多了抹感慨跟怀念,如同几年前一般伸手拍了拍女儿的额头,安抚地劝道:“你这丫头就是思虑太重。放心,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咱们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吴地如今比京城安稳,离越地不足百里,四面通达,你跟你二伯过去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