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侯府的大女儿同镇国公世子定亲一事传出来之后,顿时成了京城中人热议的头一号话题。
虽然镇国公府的人行事一向不拘,但无论如何,娶一位声名如此狼藉的小姐还是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接受范围。一时之间,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都出来了。就比如苏启言可能是生了重病,娶祁兰只是为了冲喜。又或者昌平侯抓住了镇国公的小辫子,苏世子才不得不娶了他那嫁不出去的女儿。也有人说祁兰的生母谢氏当年也是名动京城的美人儿,镇国公府就是冲着祁兰的姿色去的。
要不是镇国公府积威已久,这样的流言只怕会更多。
季璃此时此刻却是分外的忙碌;嫁入国公府做世子夫人是祁家现在最大的事情,王氏和孙氏再怎么不爽也只能按耐脾气,花大价钱给她请了专门的教习嬷嬷,来教她学习礼仪、管家、主持中馈、伺候未来婆母丈夫之类的琐事。
这些嬷嬷在后宅混了这么多年,都快成人精了。她们给季璃上了一节课,便看出来这姑娘不用教,自己就是个行家。于是每日到了授课的时间,大家也就过个流程考校考校,之后便在季璃的院子里头喝茶赏花。而季璃在自己的房间里头赶制各种绣活。等她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之后,便开始着手了结自己同昌平侯府的恩怨。
机会来的很快。
季璃的嫁妆全都是王氏在准备,但昌平侯府能拿出多少好东西来?更何况谢氏的嫁妆都被王氏和孙氏挖的差不多了,也就剩着一个空壳儿。当国公府的人把添妆送来的时候,王氏不由得舒出了一大口气,来的真及时!
只可惜镇国公府来的好东西,她是一个指头也没碰上。季璃以自己正在学着掌家为由,全部搬到自己院子里清点了。王氏压根就不知道国公府到底送了些什么来。
季璃选好了日子,做好了准备,便挑在休沐日里请了王氏和祁景一处来。两人在上首的座次上坐下了,心里却有些犯嘀咕。只见正厅的地面上放了一只大红的嫁妆箱子,看外表正是那日镇国公送到府上来的添妆。
“这不是镇国公送来的东西吗。”祁景乐呵呵的说道,“可是它有什么不妥?”
季璃微微的笑了,反问道:“父亲想不想知道这里面装了些什么?”
祁景点了点头,立在箱子旁边的两个小丫头见状便把镶着银的箱子盖翻开,露出了里头的东西。倒不是想象之中的珠光宝气,箱子中整整齐齐的码列着数十本靛青皮子的书册。王氏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却在看见那东西的瞬间苍白了脸色,就连指尖也微微的发起了抖来。
这东西……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婆子把那箱子抬到了祁景和王氏的面前,只见在箱子的最上方,还放着一张嫁妆单子。祁景伸手拿了起来,这单子看上去十分的陈旧了,边角毛糙,隐隐泛黄。
他捏着那纸张,神色有些愣怔,半晌才喃喃的说道:“这……这是婉容的嫁妆单子?”上面还盖着平阳侯府的红印,一旁不住颤抖的王氏也见着了,只觉得那朱砂像是鲜血一样刺目。她强扯出一个笑来,问道:“镇国公府的人……怎么还送了这种东西来……”
原来谢氏的闺名叫做谢婉容。季璃微笑着说道:“这就得您告诉我了。”她招手命人将家中的账本取来,当着祁景的面一项一项的核对了起来:“这间胭脂铺子是嫁妆单子里写的两百旺铺之一,按着镇国公府上送来的账册,每月的红利在一百五十两银子左右波动,这算下来,一年起码是两百两黄金进账。但是我手里这本账上却差了足足一半的数目。”她拿着朱笔,在那账册上重重的勾了一笔,递到祁景面前。
祁景虽然不管这些铺子经营的事情,但因为事关镇国公府,他还是认真的凑上来看了一眼,脸色渐渐的变了。倘若只是一间铺子有这种现象也就罢了,这两百旺铺,竟然没有一间的年红利过了一百两黄金的。一旁的王氏开始还垂死挣扎似的说了句:“兴许是铺子里的人经营不善……”但越到后面,她的声音便越是微弱,倘若没有那把椅子撑着,季璃真怀疑她会立即瘫倒在地。
谢氏的嫁妆银子全是她在管,这出了事情,头一个遭罪的也是她。祁景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夫妻情分了,满脑袋都是那些金银。他面色不善的吩咐道:“把管账的叫来!我有话要问。”
战战兢兢的账房闻讯赶来,却被厅子里头的架势给吓了个半死。一起来的还有祁景自己的账房先生,从老侯爷那一代便为祁家做事,算是个忠心可靠的奴才。他一对这账本,得!这问题可就大了。王氏是从莫约六年前开始打这些银钱的主意的,账本就搬来了整整两大箱。开始的时候还有模有样的掩饰两下,到了后头干脆就胡乱写个数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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