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绮真又劝了几句,见没什么效果, 也就没说什么了。
她躺在床上, 一时间翻来覆去得也睡不着, 心里虽担心龙云杉和虹啸, 但一想到明日自己便要回家去了, 心情不免变得轻快。
想到爹爹和姐姐、想到家里的生活、想到那几个笨笨憨憨的仆人、还有她房中的那些精致贵重的物件, 她更是归心似箭, 恨不得此刻就奔回家去。
到底是小孩子, 很快之前的烦恼便被抛至脑后,她想着明日的时光, 渐渐在美梦中睡了过去。
这边睡下, 外屋的龙云杉依旧坐在桌子前。
她注视着火光, 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棒挑着灯油, 昏黄的灯光在她清澈的黑眸中跳跃。
“叮—”
一个细微清脆的轻响打破了她的沉思。
她抬头一看,手指不禁微微一动,转而又继续挑动灯油,仿佛一切都是波澜不惊。
“你来啦。”她平静地道。
“你怎么又如此晚睡?”重绝道。
龙云杉微一摇头, 似乎不能与那双深邃的眸对视似的,她兀自看着褐色灯碗。
“我今天忙了一天, 但这会子反倒睡不着了。”她道。
“嗯。”重绝淡淡地一笑,仿佛知道她今日一天忙得都没在房中待过一刻似的。
“你白天……没来找我罢……”
龙云杉多希望重绝没有来,而她今天躲出去一天的事也就不会让他知道了。
却只听重绝道, “我来了两次。”
倘若不是龙云杉问起, 他也许根本不会主动说出来过的事。
“我早晨来时, 那只白伶鼬正在沐浴,木盆里放着三十五片玫瑰花瓣和一艘小木船,下午来时,正巧又碰上它沐浴,这一回木盆里放着五十一片栀子花瓣,中途它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瓶子,将其中一滴滴入木盆中。见它开始唱歌,我就先走了。”
“……”
怎么感觉重绝说那些话时,好像有一点点小委屈啊,实是想不到如此冷俊之人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龙云杉忍住心中笑意,“那瓶子是绮真给虹啸的啦,虹啸口味重,喜欢吃些咸辣之物,可那些东西对它毛皮的损害较大,是以绮真便调制此水来营养它,每次沐浴后,它都会变得威风凛凛的。”
话罢,她正对上重绝的眸。
那双深邃的眼眸好似漆黑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子,让人一眼便无法挪开视线,深陷其中。
龙云杉的耳尖一红,她从没见过有人的容貌能比得上重绝,他的微笑,他的皱眉,都是那么得令人挪不开视线,永远不会让人生腻。
她突然心中一动,想到,“和他待在一起时,我心中实是欢喜得紧,可若是如此下去,我可会得意忘形?”
忘记该做什么,忘记几天前朋友为救她而亡?
“抱歉。”她冲着重绝一笑,“白天我有些忙,所以没在房中。”
话罢她站起身,佯装云淡风轻地挥了挥自己的双手,又道:“多亏你昨日相助,我的手已经完全恢复,其实你没必要再为此事费心啦。”
重绝微一默。
“我来,并非只是为了查看你的伤势,你明白吗?”
他的眸光似皎月下的湖水,将龙云杉的小小心脏拢在其中。
“你……”
仿佛有一滴清水叮一声落入明镜似的湖水中。
龙云杉的心突然一明,从重绝的凝视中她察觉到了一种令人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让她欢喜,也让她迷茫。
“徒儿?你可在房中?”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君无歌的低唤声。
龙云杉登时心中一紧,不能让师父发现重绝擅闯上山,她当即朝一旁重绝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重绝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但见龙云杉如此,便衣袖一挥隐入黑暗中,离开了。
“徒儿在。”
龙云杉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君无歌神情匆匆,“徒儿,提前出发,一刻后宫门口见。”
话罢便又匆匆而去。
房外扑面而来的清风拂在龙云杉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这风来的正是时候,让她无法平静的、快跳的心渐渐恢复正常。
她轻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正要关门时,只听不远处的草丛里发出一个故意的咳嗽声,那滑稽的声音她自是认得的。
她随声一望,正是虹啸发出的声响。
只见虹啸步伐极不自然地从草丛中走了出来,也不去看龙云杉,仿佛在说,本座刚才的那一声咳嗽,只是在示意你给本座留着门。
“……”龙云杉看着虹啸从自己脚边经过,胖墩墩的身子一跃,却极为轻巧地进了房门。
龙云杉放慢关门的速度,还未转过身去,便听虹啸佯装不在意地问了一句,“小鬼,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一刻后就走。”
龙云杉见虹啸先开了口,她也就没必要绷着了。
先前一见虹啸出现时,她就想与它说话了,可奈何那小小的自尊心一时无法容许她那么做。
“这一点我是不如虹啸的。好朋友之间既然不愿失去,就该主动争取。”她想。
只见虹啸若无其事地跳上桌,满满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举起茶杯,吸溜地喝了一大口,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道:“你把本座的零食和玩具收拾好了吗?”
“你也要去?”
“废话。”
龙云杉心头一暖,实是感动不已。
可她之前也慎重考虑了虹啸说的话,她是不愿在此刻离开上琼派去逃避危险的,但虹啸说得也不错,这一路上的坎坷一定比她想象的凶险。
“你还是和绮真一起回她家里玩几天罢,等我回来,再去接……”
“本座是怕死。”
虹啸放下茶杯,缓缓又道,“但本座也怕你死啊,你那么笨,没了本座这个智多星,一出门就被得豺狼虎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龙云杉一怔
而后她弯起唇角一笑。
“喂——虹啸大人。”她抱起端坐在桌子上的虹啸,用指尖转着虹啸的小尖耳朵,“你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哪里有那么多的豺狼虎豹?就算有,也一见你,就都吓跑啦。”
“哼,那是自然,本座可是千年青龙。”
虹啸的小耳朵被龙云杉挠得一动一动,痒丝丝心里却高兴。
“时候不早了,我先开始收拾东西。”龙云杉走到床边,打开包袱又道,“除了零食和玩具,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啦,到时候缺什么你再给本座买呗。”
“好——”
龙云杉一笑。
这一边火速地收拾包袱,另一边的帽船上,也有人正要离开。
风霁月依偎在独孤卓英的胸膛上,纤细的手指在他的锁骨上打着圈,娇声道,“夫君,你今天就别走了嘛,好不好?”
独孤卓英的手紧紧拥着怀中的女子,闭着眼在那秀发中忘情地嗅着,柔声道:“月儿,我也想永远和你在这里。”
风霁月半支起身子,柔软的胸脯轻轻贴在独孤卓英上身,有些耍赖地用手拍打着他道,“说是这样说,你一会子不是还要走!你这一去又要有多少日子才能来!”
“别动。”独孤卓英轻柔中带着几分霸道地握住风霁月的手腕,脸贴近她的身子,低沉道,“你再这样,为夫可真就走不了了。”
风霁月格格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身子也不禁微微晃颤着。
“那你的手还在乱动……别走了好吗?你管……什么木灵、土灵,让你……那些师兄弟们先去找,你舒舒服服……地待在这里,总之……他们找到后……一定会带回来的……嗯……”
怀里女子虽令独孤卓英心中荡漾,但她的话却让他的神色渐渐恢复平常,一双眸中的情荡之色也渐渐褪去。
他吻了吻风霁月的红唇,坐起身,找寻自己的衣裤,“月儿,我必须得走了,他们快出发了,我得赶在之前到达戒星石碑那里。”
风霁月侧着身子,似是还有些意犹未尽,她撩了撩脸颊上浸湿汗水的凌乱碎发,两唇微张,嗯了一声。
独孤卓英利落地穿好衣服,转过身又在风霁月的唇上吻了一吻,“我走了,月儿。”
风霁月眼眸流转,绝色的容颜更加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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