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到了后半夜,却是从远处传来哭嚎声。
因着距离远,倒是不显得有多重,但哭声中的伤痛却清晰可见。
陆庭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楚衡。
青年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梦见了什么,嘴唇微动。陆庭侧身,凑近倾听,只隐隐约约听见了“刘娘子”三字。
知道他心底对刘娘子始终怀着愧疚,陆庭叹了口气,将人小心搂进怀中,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这一睡,睡到了第二日天明。
楚衡的烧退了,身上不再滚烫,整个人缩在陆庭的怀里,眉头舒展,脸色恢复了正常。
等到阳光洒进房中,他终于慢慢睁开眼。
入目的是侧身躺在身旁,挡住侧目阳光的宽阔胸膛,楚衡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嘴唇,凑过去吻了吻男人的下巴。
陆庭一直闭着眼,觉察到这个吻,伸手摸了把楚衡的后背,不消片刻,就把他汗湿的衣裳解开丢到了地上。
两具年轻的身体,肉贴着肉,不多会儿就有了反应。
有段时间不曾这么亲密过,楚衡抬了抬腿,蹭着男人结实的小腿,有意无意的撩拨。
陆庭却只是低头亲了亲他的耳朵,眼里带着笑意:“不闹你,起来换身衣服。”
陆庭说着就下了床,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给楚衡换上。
楚衡病了一场,醒来身上全是汗水,精神却好了许多,果真如老大夫所言生龙活虎的。穿件衣裳的功夫,还不忘伸手去撩拨陆小庭。
被撩得起了劲头的陆庭索性改穿为脱,把人压着做了一发,这才喊人打水洗漱。
大清早的便是一阵忙乱,楚衡笑嘻嘻地出了房门。他丝毫不知自己昏厥后,赵嫣也出了事情,正走到长廊尽头时,恰好梁辛安送完大夫回来,二人一碰头,他这才知晓赵嫣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怎么会没了?”楚衡吃惊道。
梁辛安忙比了个嘘的手势。楚衡知道他这是担心叫人听见传了出去,忙拉着人走回到屋子里。
“回来前我还一直在给公主号脉,虽然脉象看着不大好,但是孩子一直还在,母体虽弱,但也不至于会突然没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我……是我没照看好她吗?”
梁辛安是知道楚衡一回来就病了的事,也听说了他进入乌吞后直到回来前做的每一件事都危机重重,因而,对于楚衡明显自责的言语,他摇了摇头。
“孩子是公主自己放弃的。”
楚衡沉默了一会儿,问:“为什么?”
梁辛安叹气道:“这一胎能一路折腾到大延,显然是个稳的,要不然早在路上就出了意外。大夫看过说,虽然进城的时候出了血,有小产的迹象,但是能保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公主一直在服用某种草药,尤其在怀上孩子后,更是没有断过,因此这个孩子,日后生下来,多半也是个怪物。公主清醒后,得知了情况,要求大夫开了几副下胎的药,半夜时,孩子下来了。”
“孩子……怎样?”
那个下了胎的孩子,浑身裹着血衣,还没长开,但已经能看到大致的模样。
两只手只有手掌,没长出十指,不仔细看,就好像握着两个拳头。一条腿只有半截小腿,还长了一条小尾巴。
这个孩子分明是个畸形,即便日后真的生下来了,只怕也不能活。
“怎么会这样……”
尽管梁辛安已经很婉转地形容了孩子的状况,但楚衡仍旧听得红了双眼。
他看过那些畸形胎的纪录片,知道那样的孩子一旦被生育下来,对于一个家庭,对于孩子自身的未来来说,都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是因为我的药?”
“不是。”就知道楚衡会这么想,梁辛安忙道,“公主服用的那药……是托贺默儿找来的。”
楚衡怔住。
“公主从未想过要怀上呼伦王的子嗣,所以,一直都在偷偷服用一种草药。最初是从宫里找来的,后来去了乌吞,草药不够,就只能让贺默儿出去寻找。但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怀上孩子。”
“可是她对这个孩子有感情了。”
“是啊。”梁辛安苦笑,“如果没有,怎么会在决定失去这个孩子的时候,哭得那么伤心。”
楚衡昨夜大病一场,并没有听到公主的哭声,可光凭想象他都能想到那是一个怎样悲痛的场面。
即便这个孩子不是赵嫣想要的,但当真的下定决心要放弃他的时候,为人母者又有几人不是心怀悲伤。
“不过你别担心,贺默儿一直陪着公主,想来有她在,公主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梁辛安说着要走,楚衡起身正要送,陆庭匆匆回来,见到二人便道:“呼伦王死了。三王子毒杀几位弟弟,已和赫连浑正式撕破脸皮,开始争夺王位。”
“这是好消息……”
梁辛安笑,陆庭打断他的话道:“还有另一个消息。”
“什么?”楚衡心里突了一下。
陆庭道:“摄政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