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了意识有些朦胧的楚留香,他回头望去,白七悠正端着一个瓷碗、还保持着敲门的动作。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强打精神道:“是药吗?”
白七悠将瓷碗放到桌子上,淡淡道:“恩。”他放好碗便转身退出了屋子,欲关门前,方对楚留香道了句,“您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会吧。”
楚留香摇了摇头:“不必。”
他一双眼睛只盯着床上躺着的少年,心中忧虑万分。虽然医师说无事,可这孩子已经三天没有醒来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
楚留香迟疑着将元原扶起,托着瓷碗,轻轻地为他喂药。
他动作轻柔,脑中却有些乱。自己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了,刚刚实在太累,所以不自觉地睡了过去,然后... ...
然后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很少做梦,但每次的梦似乎都很奇怪。
几年前,他便做过一个梦,梦里居然有那个只听云儿提过几次的宋甜儿。
确切的说,整个梦都是他和宋甜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且这梦居然跟十年前那个与李红袖相关的梦相吻合,梦中发生的事情大抵类似不说,偶尔还有红袖的身影出现。
只不过这个梦里的宋甜儿实在和他近日认识的这个太不相同。梦里的那个少女十分单纯可爱,别说杀人了,单是看见尸体都会害怕。可以说,和他遇见的这个简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因为差距太大,所以他并未多想。很快就将这个梦压在了心底。
但是刚才,他又做梦了。这个梦倒是和现实很符合。
这一次他梦见的,是云儿。
从他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坚强却弱小的云儿,一直到前几天被一剑洞穿、满身是血的云儿。这梦里每个片段都清晰极了,就好像把他们在一起的时光都回忆了一遍一样。
只是,若单单梦到这些,他还会以为是自己太过于担心这孩子,方有所梦。可这梦中还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与他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唐原。
而且在梦里,唐原和云儿的事情是穿插着出现的,时间上衔接得十分准确。这样的形式,就好像... ...就好像这唐原和云儿是一个人一样!
楚留香揉了揉额角,自己一定是太累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云儿和唐原实在是太过不同,比两个宋甜儿之间的差距还大,他们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香帅将最后一口药汤喂完,敛下所有心绪,用帕子细心地为元原擦了擦嘴角。
自从云儿到了秋宁剑谷,他们便不曾这样亲昵过了。云儿这个孩子太过于早熟,甚至经常会让他产生、自己是在与同龄人相处的错觉。
但现在云儿这样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天生微弯的薄唇看着就很柔软,长长的睫毛更是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一片阴影。
真是既好看,又乖巧。
楚留香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掐元原的脸蛋。
恩... ...手感也很好!
就是嘴唇实在太苍白了些。
香帅有些心疼地将手指附上元原的嘴唇,轻轻摩挲了下。
这孩子体内本就有毒未解,现在又添新毒,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他正忧心着,被他摩挲着的元原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虽然那双眼睛中没有一丝光亮,却有一股极强的寒意瞬间从这孩子身上扩散开来。
楚留香心中一惊,刚要分辨一二,这气息却已被全部敛下,消失于无形。
“云儿,是我!”香帅柔声道。
“恩。”元原低低应了一句,他正是已闻出了这人身上的花香,才收了杀气。因身上有些用不上力,他便没有挣开楚留香的支撑,顺从地轻倚在他怀里平复着气息。
见他这么听话,楚留香反倒有些僵硬,没话找话道:“你已昏睡三日了。”
三日?怎么会这么久。
元原皱眉道:“其他人如何了?”
虽然他早已安排好,由宋甜儿伪作神医传人,按他给的药方熬制解药让众人服下。但毕竟他此前并未做过试验,也不知这解药有没有服用时间要求。若是有人未被救活、因这毒死掉,他的计划就不算完美了。
好在楚留香开口道出的是让元原心头一松的好消息:“大家都无事了,你是最后醒的。”
看来是那一剑所造成的伤害延缓了他的苏醒,不过还好,并未影响解药的效果。
“但是... ...”楚留香欲言又止。
“恩?”
“但是,杜萧禾死了。”
杜萧禾?元原面色微变。
这人怎么会死?就算他被自己算计了,大不了逃了就是。何况若他抵死不认,谁又能证明就是他做的?
元原忙问道:“杜萧禾不是没有中毒吗,怎么会死?”
楚留香面上也露出不解之色:“他是自刎而死,而且好像是畏罪自杀。”
这是什么展开?!他有什么好畏罪自杀的?
楚留香继续道:“他留了封信,信上说他因练功出错,本就要不久于世。此番他鬼迷心窍,想拉着众人同归于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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