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莽撞的丫头、长青苔的鹅卵石路、薄冰融化后留下的水迹都写了进去,还有讲鬼故事吓人,趁机爬上太子的床,编排太子妃控制太子子嗣等等手段,几乎合成了一部阴谋诡计大全。
太子接过一看,越看越心惊,奇怪得看了周煄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好歹在宫里住过一段日子,恭王府是什么状况您也清楚,生活在天下最大的内宅中,没经过也听过。”周煄苦笑,“您出生尊贵,皇爷爷爱如掌珠,我嘛,自己摸爬滚打过来的。”
太子沉默不语,当初也是周煄自己从宫里挣扎出来了,他们才交好的,之前的事情太子却是不清楚,但看着厚厚一册阴谋诡计大全,想也知道周煄不容易。
“多谢你。”太子诚恳道谢,他却是不太看重内宅,但有这本书的分量在,怎么也要关注起来。
“不客气。”周煄是真的希望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能剖白的也表白了,现在只等皇帝下旨了。
事涉谋逆,调查的人也是玩命,很快就取证回来。惠王确实是反了,靖安侯下落不明,易北大将军在边境苦撑。
皇帝把周煄襄理西北军政的旨意明发,京中一片哗然,火上浇油的是皇帝和太子意欲过继周煄的事情突然暴了出来,京中为之一静。
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不知多少人心里有这句感慨。睡了一觉起来,老实得像透明人的惠王反了,确定不能再有子嗣的东宫,太子妃怀孕了,觉得自己还没睡醒的去补了个觉再起来,周煄居然要被过继了。虽然没成,反不妨碍大家在心里刷频!
比起远在边疆的惠王,周煄和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更让人关注,直接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京中流言突然就成了,周煄是弃子,被派往西北做炮灰。
周煄并不在意这些,不解释、不见人,按部就班的准备开拔西北。
在周煄出发之前,却突然接到了皇帝传唤的旨意。难不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周煄满腹心事的进宫。
“太子呈上来的,徐子昉请调入京的折子。”皇帝叫起周煄,赐座,让人把周煄递给周煄。
徐子昉?谁?
哦,这是他舅舅,亲舅舅。生母徐氏的亲大哥,之前在江苏任职,这个名字一直是礼单上的称呼,从未见过真人,现在他上折子了?
周煄结果奏折一看,怪不得皇帝要特意点明是太子呈上了,这是要他感受太子的善意吧。折子上没说别的,就是徐子昉自我总结表扬在任期中的成绩,渴望调回京中。每年外地官员想要调回京城的不知几凡,徐子昉也不是特例,关键时候这落款日期,明显是一听到周煄做了弃子的谣言就上书了。
“你怎么看?”皇帝问道。
“全凭皇爷爷做主。”周煄不发表意见。
“太子呢?”
“徐大人经略江苏,长于内务,卓有功绩。上月,户部侍郎左大人老病至仕,刚好空了缺,不弱调徐大人入京,刚好合适。”太子微笑道,户部刚好管着粮草调动。
“嗯,确实合适。让翰林侍墨奉旨拟诏吧。”皇帝点头吩咐。
一场能直接下旨调动的升迁,为什么要他在场,周煄心领神会,出列跪地谢恩道:“孙儿替舅舅多谢皇爷爷恩典,多谢二伯。”
也许是周煄得陇望蜀人心不足,总想着若是往日,哪里需要这样刻意。
周煄心情有些沉重,面上还是不动神色,一脸感激的出宫。到了纯睿国公府门外,却见一队人马立在门前,为首的是以为二十出头的青年,静静牵马站在旁边,仿若在等他。
看这人衣着知他身上并无品级,但也是官宦子弟,身上有风尘仆仆之色。
门房侍卫也没有示意他有危险,周煄下轿走出。
那人走上前,拱手为礼道:“学生徐岩,蜀中佥事徐子昌次子,见过纯睿国公。听闻国公任职西北,学生空有一身武艺,亦想投身沙场,杀敌报国,特来自荐,请国公爷收留。”
突然变幻的形势,皇帝和太子生硬的示好,孤独一人对抗世界,前途未卜之时,徐岩就这么出现了,周煄突然觉得峰回路转一词让人感动得流泪,快步上前扶起徐岩,唤道:“二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