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还是你的钱,照样光享受不干活我说的对不对?”
陈氏很纠结,觉得卓文静这说法有点不妥当,可内容又完全正确,挣扎的点点头。
“这么一来他们一家欠你的越来越多,不是对你好就能还的清的,该他们感激你才对,你不应该感激他们,是不是这个理?”
陈氏依然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觉得就是这么个道理,她又发着热,脑子有些不清楚,想也想不明白,只得万分纠结的点头。
“可实际上呢……你公婆我不清楚,你丈夫对你可不能算得上好啊。”卓文静说道,“你身上的衣服我就不说了,你在井里呆了大半夜,身上都是擦伤,他竟然都没第一时间帮你请大夫,你都肯为他死了,可他连这点小事都没留心,还是我这个外人第一个发现,这说得过去吗?”
“这……”
“陈夫人,你身上有任何异样,你身边的丫鬟婆子也该知道的。”卓文静在床边坐下,“你说你不止一次做过那种梦,每次醒来背后都会疼,你知道你背上有什么吗?”她靠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针孔。”
陈氏愣住了。
“我刚刚看了,全都是针扎出来的痕迹,你根本不是在做梦,也不是被勾魂,而是有人先对你用了迷/药之类的东西——心慌气短四肢无力说不出话来就是中迷/药的症状,确保你不会清醒过来再营造出地狱的假象,用针扎你,然后把你放回床上,再给你服用解药,所以你才会觉得梦很真实,所以你才会觉得疼。知道吗?那口井本来是有栅栏的,但昨晚有人悄悄把栅栏挪开,否则别说跳井了,你看都看不见它。”卓文静轻声道,“你丈夫告诉你的都是谎言,你身边的丫鬟婆子也在一起帮他欺瞒,如果你还不信的话,我的人就在附近,我叫他们过来搜查整个宅子,一定能找到你梦里见到的‘地狱’,陈夫人,你怎么选?”
卓文静还没那么闲去离间陈氏和她丈夫一家的感情,她一步一步的分析,就是为了说出这个真相时陈氏不至于脑子转不过弯来,效果怎么样她就不知道了。
无论陈氏怎么选,最后她都会以谋杀的名义抓陈生归案。
“夫人,娘来了。”陈生的声音从外间传来,这个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安静,也惊醒了陈氏。
陈生和一个满脸不乐意的瘦小老太婆走了进来,卓文静问:“大夫呢?”
陈生一脸歉意:“大夫出诊去了,我先叫娘来照顾夫人。”
卓文静笑道:“那这样吧,我懂一点医术,既然大夫没来,由我来给陈夫人看一看外伤如何?”
陈生有些紧张,慌忙道:“这可使不得,内子福薄,可当不得大人如此,况且内子她这样……”陈生尴尬的笑了笑,“她恐怕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身子的。”
“是吗?”卓文静挑了挑眉,转头望着脸色越发苍白的陈氏,做出一副要过去帮她看伤的样子,“没关系,陈夫人与我一见如故,肯定不会介意的,我来看一看陈夫人背上有没有受伤吧。”
陈生一下子挡在床前,脸色有些难看:“大人!你不要强人所难,内子现在的情况不合适再聊下去了,还请您离开吧。”
卓文静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目光跃过陈生的肩膀看着陈氏,轻声问:“陈夫人,您的意思呢?”
陈生慌忙转过头:“夫人,你病了,要好好休息,我……”
陈氏盯着他的脸,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一把抓住陈生:“阎君说妾身善妒成性,阴狠恶毒,欺压仆婢,不敬公婆……妾身是不答应公公婆婆给夫君纳妾,夫君该知道是为了什么,若是夫君想纳妾,我们就和离,契书上写的一清二楚,当初夫君也答应了的,除了这一条,认祖归宗也好,把刘家改为陈家也好,府中上上下下的仆人都换了遍也好,妾身哪件事没有依你?成婚四年没有身孕难道只是妾身一人的错吗?夫君说自己身患隐疾不能女子同房妾身如何怀孕?妾身感念夫君的‘情义’,帮夫君遮掩,忍受公婆和外人的指责,心里想着你待妾身这样好,妾身就算为夫君死了也可以的……也是妾身糊涂,你从前吃不饱穿不暖,爹娘都是我家的下人,若非我求了爹爹供你读书,供你一家享清福,你们哪里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要感激,也该你们感激妾身才是呀。”
陈氏浑身发抖,抓着陈生的衣领猛地掼到了床上,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陈氏嚎啕大哭起来。
“爹呀,女儿好苦啊!”她蒲扇大的左手高高扬起,啪的在陈生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夫君,你怎么可以如此待妾身啊,妾身心好痛啊!”
陈生脸色青白,嘴巴里磕出血,脑袋被陈氏扇了一巴掌鼻孔里瞬时流出两条红色的液体。
卓文静有点懵。
陈生的亲娘也懵了,接着跳起来指着陈氏破口大骂冲过去救她儿子,陈氏尤在病重,瞧着总是“虚弱无力”的做派,然而提溜着陈生往老太婆身上一扔,母子俩撞在一块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陈氏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她是真伤心。
可她伤心的方式也太惊悚了。
卓文静完全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唐非探着脑袋往里面瞅了一眼,吓的立刻缩回脖子,没管一个劲儿问“呀里面这是怎么了”的户长,冲出去猛吹哨子。
卓文静:“……”省的她出去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