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个尼姑端着茶水迎面走来,看到卓文静眼睛顿时一亮,视线一转看到后面的颜春水时整个人却是呆了一呆,直到卓文静和颜春水从她身边过去了很久,她才突然清醒,脸慢慢的涨红,呼吸急促,兴奋莫名。
“发了!”她低声说。
卓文静做了三人份的饭菜,命令颜春水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吃,然后端着其余的饭菜敲响了徐姑娘的房门。
徐姑娘疑惑的看着她。
卓文静露出一个和善大方的笑容:“我借庵里的厨房做了一些饭菜,徐姑娘介意我进去和你一起吃吗?”
饭菜的香味不断往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女孩鼻子里钻,对方只有一个人,也是个比她大不多多少的女孩子,徐姑娘几乎没做犹豫就把卓文静迎了进去。
卓文静把饭菜在桌子上放好,顺势在房间里打量一圈,果然比隔壁她和颜春水的房间更加宽敞舒适,一应家具瓷器书画该有的都有,一丁点佛门相关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不像隔壁的客房,至少墙上还挂着张观音图。
徐姑娘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卓文静引着她说了几句话之后才渐渐放松下来。
两个人吃饭也不讲究食不言的规矩,徐姑娘有意和卓文静亲近,主动开口问道:“唐姑娘……也是来上香的吗?”
卓文静仍以唐姓自称,颜春水的身份则是她“妹妹”。
卓文静点点头:“来拜一拜菩萨,不知道这里的菩萨灵不灵,徐姑娘以前来过吗?”
徐姑娘:“幼时随母亲来过几次,好多年都没来了。”
听到这句,卓文静隐约明白了为什么徐姑娘和继母徐氏关系并不怎么好,却还是答应和徐氏来静心庵上香。
吃饱喝足,卓文静婉拒了徐姑娘帮忙收拾碗筷的好意,把碗筷送回厨房洗了,等走到房门口才突然想起来颜春水吃饭的碗筷忘记收了。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隔壁徐姑娘住的房间亮着灯,面前的房间一片乌漆墨黑,里面一点儿声响都听不到。
卓文静耳朵贴着门凝神听了片刻,推门而入。
房间里没人。
颜春水去哪儿了?
卓文静没点灯,她摸到床边缓缓的坐下,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想的最多的自然颜春水,还有唐非。
他们两个差别很大,有时候颜春水站在她的面前,却又让她觉得眼前站着的就是唐非。
房间里很安静,门没关,一有人走进来卓文静就知道了。
她听出了颜春水的脚步声,并没有抬头看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一股混杂的香味扑鼻而来,有什么东西被送到了她面前。
颜春水弯下腰,抱着一大捧花花草草,两只眼睛在一片寂静的昏黑中闪烁着微微的光芒。
卓文静:“……你干什么?”
颜春水不答话,双手握住成捆的草茎花梗,平举到卓文静头顶的位置。
卓文静:“?”
颜春水表情严肃,突然之间,如狂风暴雨一般猛烈的摇动它们,这些安静又美好的花草在这种恐怖的摧残之下花叶分离,混合着露水草籽以及惊恐的小虫子,以一种绝对称不上浪漫的方式天女散花般糊了卓文静一脑袋。
可能是吃饱了饭,卓文静懒得生气,直接抬脚就踹了出去。
颜春水胆大包天的抓住了她踢过来的脚踝,压低了声线,用一种接近成熟男人的性感的声音魅惑的说道:“我生气了。”
卓文静:“松手。”
颜春水:“我很认真的想要娶你当媳妇儿。”他冷静的控诉,“你却对我若即若离。”然后他得出结论,声音更加冷凝,沉声道,“你在玩弄我。”
卓文静:“……”
两个人都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光线的变化根本不能给他们造成阻碍。
颜春水的手仍然抓着卓文静的脚踝,身体在和她四目相对中缓慢的靠近,空气中似乎有种粘稠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动,谁也没有去打破越来越微妙越来越暧昧的气氛。
年轻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卓文静的嘴唇上,她能听到对方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频率和力度都在加快加重,好像要超负荷了。
理智告诉卓文静这是佛门境地她是来查案的此时此刻既不是好时机更不是合适的地点,头脑里却有个暴躁的小恶魔一把撕碎了种种顾虑和克制,那个年轻的、鲜活的、真实的生命欺身贴上来时,她抽回右脚勾住对方的腰身让两人的上下位置猛地翻了过来。
卓文静双腿跪在颜春水身体两侧,手掌用力按着他的胸膛,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凶狠和凌厉,颜春水甚至有种随时会被对方撕碎吞吃入腹的错觉。
颜春水血脉中好斗好狠的部分被唤醒,他眼神亮的惊人,热血沸腾,心底浮出一种对血的渴望,对流血的渴望——他当然不是想要伤害卓文静,可他竟然有些期待卓文静伤害他,能见点血最好。
这样自虐一样的念头遇到卓文静之前可从来没有过,今天晚上卓文静突然对他“动手”之前也没有过。
太奇怪了。
颜春水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头脑和身体中的冲动缓缓平息,然而他发觉自己更喜欢卓文静温柔的亲亲他抱抱他或者做点什么让人羞于启齿的事情。
他放松了身体,羔羊似的柔顺的望着她。
卓文静猛然松手,坐到了床的另外一边,如梦初醒般看着抬起头对她笑的颜春水,后背慢慢的渗出一层冷汗。
颜春水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小声问:“今晚是月圆吗?”
卓文静没说话。
颜春水自问自答:“是月圆。”他从床上爬起来,和卓文静面对面坐着,用一种适合说诡异故事的音量和语气说道,“你被月亮蛊惑了,有点热情过头,不用放在心上,只是个意外。”
卓文静还是不说话。
颜春水摆出谈心的架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心理变态了?这个词还是你教我的对吧?这不是重点,我们不说这个,接着刚刚的话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心理变态了?”
卓文静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颜春水大受鼓舞,盘腿坐直,分析道:“你不是那种人,偏执的人才会心理变态,你性格没缺陷,也不偏执,要对自己有信心,你是个武力和内心都足够强大的好人。”他拍了拍卓文静的肩膀,“所以我推测,应该是我们两个的身体哪里不正常,人家激动的时候被勾起的是情/欲,我们俩激动的时候被勾起的是杀欲……”
卓文静:“……”
颜春水的表情更加严肃刻板:“而我对你的感情令我的杀欲转变成想要被你施虐的欲0望。”
这真TM是胡说八道。
卓文静面无表情的下床,倒了杯冷茶喝了一口。
虽然胡说八道,可有一点卓文静却很赞同,他们两个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她是生化人,颜春水这具身体也一定不是普通人。
卓文静想到沈风临死前坦白的内容:他用来给人更换器官的药物都是从一个人的血液中提炼出来的,一个活死人。
沈风死后,他提过的“那个人”始终没有被他们找到。
而沈风背后还有个邓九如。
若颜春水真的是唐非……或者说颜春水的“脑子”属于唐非,会不会,邓九如直接把唐非的大脑安到了沈风提过的“活死人”的身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