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让陆照影这么一表白,虽然说是郁闷的,但也不得不承认,这郁闷远比之前心里空落落的强了很多。
至少那会子她是吃嘛嘛不香,但这会子,她反倒在郁闷之下胃口大增,饭量大涨。
将近一年,手上的这个考古项目趋于收尾。叶臻随着教授返回校园,开始她的研究生报道。
叶臻再度回归校园,突然想起她曾经踏出校园时的情形。
她本科刚刚毕业那时,壮志凌云,一心要在考古上做出个名堂,为此与老祖宗闹翻,去到阅城遇见苏枞,结婚。几经波折,她倒真的只是在考古这方面不负初心,然而至亲和丈夫,已全部失去。
今年的中秋,叶臻从厚厚的资料整理中脱身,早早买了机票,来到了阅城。
那个总是要靠拨慢时钟才能见到她的人,在她早早回来的时候,已经不再等在桌前。
她自己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又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花了一天将她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整理好,她再三检查没有遗落下什么,尔后才发现她留在这个房子里的东西也不过就两个行李箱,与她搬进来时竟然无甚差别。
她最后在这一套房子里慢慢转了一圈,然后拨通了苏枞的电话。
这次苏枞的电话依然接起得很快,然而那一头却并不是苏枞的声音,一个年轻的女声说:“喂?”
叶臻一时哽塞,勉强镇定了一下,语调平平道:“我找苏枞,麻烦让他接一下电话。”
那头的女人似乎没想到她就这样直入主题,沉默了一会,叶臻看她磨磨蹭蹭不愿意把电话送出去,也有些不耐烦:“大姐,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龌龊,列为你的假想敌好不好,我找他说生意上的事情。”
那头的女人“呵”了一声,反问:“你不是他老婆吗?”
被戳破了……叶臻反而囧了一下,这个小三智商不错啊。
那头见她不吭声,又说:“我知道你是,号码是这样备注的。”
好吧,是她自己蠢。不过,苏枞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改掉她的号码备注。
那头的女人还有话要说,这时有一个男声,带着一点冷意:“你在接谁的电话?”
那女子一下把电话挂断了,叶臻听着“嘟嘟”声,不由得叹气,一口长气还没叹完,电话马上响起,她接听,耳边已是熟悉的声音:“喂?”
叶臻开门见山:“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苏枞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好。”
苏枞回到家里的时候,叶臻坐在沙发上,身边是已经整理妥当的行李箱,苏枞的目光在行李上扫过,转而又看向叶臻,目光似沉郁似欣喜,半天才说:“你这些日子,好像胖了些。”
叶臻看他主动将环境放得轻松,也配合道:“是吗?我也觉得我最近特别能吃,腰上可不只多了两圈肉。”
苏枞仿佛惆怅:“我帮你养了那么久都没见得你胖一些,看来,你还是离开我好很多。”
“我也觉得你脸色好了很多,病养得不错吧,我给兰……”叶臻顿了顿,砍了那半句,只说:“有个可心人在身边照顾,比什么都有效。”
苏枞没再说话。
叶臻也觉得他们俩这恭维越说越假,干脆地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递给苏枞:“你看一下吧。”
苏枞拿过叶臻手里的协议书翻阅,然后合上放在桌上:“阿臻,我觉得你应该找个律师。”
叶臻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这个格式应该挺标准的啊,再说这份协议,只要签字,就有法律效应的。不必太讲究……”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任何一个律师都会告诉你,我是过错方,你不应该净身出户。”
叶臻看着苏枞认真的神情,叹:“算了吧。那些都是你的钱。从前你在叶家身上牟利,但也给了叶家不少钱。现在矿山发展得很好,在钱这方面,你没什么亏欠我的,咱们不扯那些了。”
“但你毕竟是我的妻子,这样亏待你,传出去会很不好听。”
叶臻也深知八卦传言的夸张,一时间语塞。
她想起苏枞书房里的那份协议,她可真不想分他一半身家,散都散了,何必负累那么沉重。
苏枞洞彻她的心思,也没提华晟的股份,说:“华晟现在正在涉足商业房地产投资,我看上了一块地,谈下来送给你吧,开发后的利润都归你所有。”
“哪块地啊?”
“夜色那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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