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派太医过来。”
洛君辰走后洛靖索性坐到床边,伸手触碰了一下洛君翊的额头,被那滚烫的温度吓得一怔,心里也冲进了一丝寒意。
太医听闻是王上亲自下令,况且还亲自在锦程殿等着,都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地凑过来。
诊了半天后,几个人商讨了一番,谨慎道:“七皇子并非感染了瘟疫,只是伤口发炎加上疲累过度,因而引起了高热。”
洛靖难得细致的将洛君翊的手放好,盖上锦被,问道:“有没有什么药方能增强一下他的体质?”
“这,这......”
太医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为好。
洛靖面露不耐,口气差了不少:“这什么这?孤养你们在宫中不是让你们天天这这那那的。”
“王上,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况且七皇子原本就有先天不足之症,要调理也不是一剂两剂汤药就能治好的。”
说话之人乃是太医院馆长郑愈,医术高明,又是先王亲自提拔之人,自然胆量大了许多,说话也多了几分直爽,不似其他太医遮遮掩掩。
洛靖对此人向来尊重,口吻缓和了不少:“郑老此言不无道理,既然一副两副汤药无法治愈,那就用上七八副也不无不可,洛国地大物博,需要任何药材大可告知孤,孤定让人寻来。”
郑老吹了吹胡子,直言不讳:“王上,旧痛未愈新伤又添,臣自愧无法接治这样的病人。”
“郑老啊郑老,还是嘴上不饶人。”洛靖笑骂,扶起郑愈,“翊儿就有劳郑老了。”
太医退下后,洛靖也让张佑之出去在殿外候着,伸手探了探洛君翊的内息,尚且平稳,昨夜,想必洛君辰是给他好生调理过了。
思及此处,他伸指如飞,直接解了洛君翊的睡穴。
洛君翊睁开眼,别过头咳了许久方才缓和过来。
洛靖懒得计较洛君翊失礼的行为,甚至没有半点的责怪之意,还隐隐带着些许罕见的担忧:“近日天溟楼可有变数?”
洛君翊起身靠坐在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是无比的肯定:“天溟楼暂时无变。”
“翊儿,你记住,有些事情你是瞒不住孤的。”洛靖话中带话,“孤可不是次次有这样的耐心,若是让孤知道再有下一次处理不当,那么,孤不介意换上一个楼主。”
洛君翊深吸一口气,这个位子他从来就不想要:“父王,您应该知道儿臣并不在意此位。”
他想过了无数次,如果他不是尹翊,生活是不是会容易些?
洛靖声音略显的低沉,黑眸中闪动着别样的光彩:“现在辰儿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贤儿在朝中根基深厚,无声无息中的夺嫡之争非生即死,翊儿觉得该如何是好?”
他很了解洛君翊,他的选择不言而喻。
洛君翊垂眸看着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点点哀色溢上眉梢:“父王既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又何必挑起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你明明不会让皇兄真的坐上王位......
“弱肉强食便是生在皇室里的孩子的宿命,要辰儿死或是贤儿败,翊儿的作用不小。”洛靖挑唇一笑,心里有着另一番盘算,“现在,翊儿可开始在意天溟楼楼主这个位子了?”
洛君翊掀了掀眸子,看着洛靖,眼里含着一丝雾气,倒显得炯炯有神,“儿臣定会打点好天溟楼,父王大可宽心。”
现在,只有他守住了天溟楼的位置,才能把握些胜算,至少,若有人想动洛君辰,他可以及时挡下,况且,江湖上,朝廷中,大抵没有人会不忌惮一下天溟楼的势力,必要的时候,这会是洛君辰的保命符。
“很好,孤就喜欢翊儿的通透。”洛靖满意地点点头,将一瓶丹药放到枕旁,“此药可以暂且压制饮冰诀所引发的体寒之症。”
洛君翊苦笑,把玩着瓷瓶:“恳请替儿臣向师父道谢。”
“这是自然。”洛靖起身,整了整衣袖,郑重地道,“翊儿,你久在宫中,自然悉知这皇宫的规矩,只是辰儿刚刚回宫,有些规矩似乎不记得了,你要多加提醒才是。”
“儿臣遵命。”
洛君翊艰难地翻身下床,跪落于地,恭送洛靖离开。
窗外,一人将二人的对话尽收耳底,明显怔住。
洛君翊眉心微蹙,有所察觉,暗自运力,掌中暗器迅速射出,正要追去奈何身体一阵虚软,刚上前了两步便无力地跌倒在地。小路子本在不远处打盹,一听声响着实吓了一跳,立马跑过去扶起洛君翊。
洛君翊粗喘不定:“炎烈呢?”
“楼主。”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瞬间出现。
“去追。”思索了一瞬,又抬手止住,黯然地道,“算了,她已经走远了。”
“楼主,你资质过人,定明白虚耗过度,命不长久这个道理。”
炎烈自然清楚这是以下犯上,但是,关心之致,便会无法控制。
“上次让你查的东西好好查便是了,其他的与你无关。”洛君翊咬了咬唇,不免负气,挺直了单薄的脊背坐到书案旁,“说说,最近四堂堂主可有什么异动?”
辰翊宫
“什么?你的意思是翊儿竟然是天溟楼的尹翊?”
舒妍闻言,花颜失色,只觉得指尖的温度一点点褪去:“芸儿,会不会,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姑姑,我亲耳所闻,不可能有错的。”黑衣女子大大咧咧地坐到桌旁,剥着橘子塞到嘴里,“唔,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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