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priccio创意餐厅在四月的最后一天重新开业了。
清晨的阳光尚带着几分宁静的凉意,在巷口两棵梧桐树新展开的嫩叶上覆下一层柔和的淡金色。和平日不同的是,粗壮的树干上用细麻绳挂了一块手写招牌,白板上印着Capriccio的圆体英文LOGO,店名下是一行娟秀文雅的字迹,并标了一个箭头,指向小巷深处。
一路沿着箭头标识走,入眼的便是满墙春意盎然的爬山虎,翠绿的新叶掩着还未掉落的枯叶,颜色深深浅浅,承载着碎金般的朝阳,光影交叠,如同一幅精致的油画。
这时,餐厅迎来了重新开业后的第一个来客。
清扫干净的台阶上踏上一双沾满尘土的白球鞋,球鞋的主人在台阶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迈开脚步,走进了店门。
“欢迎光临,请问要吃点什么呢?”正在将一束鲜花插|进花瓶的宋瑛听到了声音,回头热情地招呼道。
“……宋阿姨?”
“哎呀,”宋瑛放下花瓶,走近一看,“这不是小明吗!好久不见了,怎么感觉瘦了?来来来,让阿姨仔细瞅瞅。”
来者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身材高大,五官端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背着一个帆布双肩包,白T恤外罩着一件格子衬衣,一条牛仔裤洗得来稍稍发白。
似乎是没休息好,他的脸色不太好,样子看上去有些憔悴。他望着宋瑛愣了下,惊讶道:“我看到巷子口的牌子上说餐厅重新开张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还是宋阿姨您啊!”
宋瑛笑道:“你这孩子可真有意思,什么叫还是我?”
“因为……”郑明顿了顿,还是没把话直接说出口,而是委婉地说,“您看,您都关店小半年了,我还以为你要把这里卖给别人了呢。”
宋瑛语气温和:“如果你许叔知道我这么快就把他付出一辈子心血的地方给卖了,肯定会生我的气吧。”
郑明见她主动提起许叔,神色如常,便知她已迈过那道坎,心底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宋瑛招呼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郑明问:“宋阿姨,这店里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小姑娘,新来的,负责厨房,我就负责招呼客人,点单结账。”
“两个人忙得过来吗?”
“这边本就不热闹,我这儿又关了那么久,一时半会儿估计都来不了多少客人。”宋瑛笑了笑,“不过那个小姑娘做事麻利,人特别靠谱,就算真的多几个客人,我也放心她。”
“小姑娘?多大啊?”
“今年刚满的二十。”
郑明诧然:“那岂不是和我一年的?这么年轻就主厨?”
这时正巧慕锦歌从厨房出来,戴着厨师帽和卫生口罩,问道:“来客人了?”
“是啊,不过是我们餐厅以前的熟客。”宋瑛介绍道,“小明,这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叫慕锦歌。锦歌,这位是郑明,我看着他长大的,以前啊就住这一带,现在在本市念大学。”
郑明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被听到了,所以觉得尴尬:“你好。”
慕锦歌走近,看了看郑明,也客气道:“你好,请问想吃点什么呢?”
“呃……”郑明翻看着菜单,有些不知所措,“其实我以前也没怎么在这里吃过早餐……有什么推荐吗?”
慕锦歌说:“早餐的话有套餐,A套餐的吐司刚烤好,想试一试吗?”
“嗯,可以,谢谢了。”
宋瑛在一旁笑吟吟道:“这顿我请了,要是觉得好吃的话,多在大学里帮你宋阿姨宣传宣传。”
留下两人继续聊,慕锦歌回到厨房,开始为这唯一的客人准备早餐。
菜单是前主厨——也就是宋瑛的丈夫制定的,虽说宋瑛说可以制定一份新菜单,但慕锦歌还是保留了原菜单,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变化,并提出偶尔会随机给客人送上一些独特的新菜式作为礼物。
所谓的A套餐,其实就是再简单不过的西式早餐,两片香煎吐司配一个太阳蛋和一条烤肠,再加上一杯牛奶或咖啡。
等她把做好的早餐放在托盘中端出去的时候,宋瑛还在拉着郑明唠家常。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慕锦歌将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摆到郑明面前,“这是您点的A餐,请您享用。”
吐司是很普通的吐司,煎蛋是很普通的煎蛋,烤肠也是很普通的烤肠。
只是……
郑明的目光落在一盘盛着果酱状物体的小碟子上,忍不住端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只见粉红色透明固体中还夹杂了少许诡异的杂质,有黄有红,不知道是什么。凑上去闻了闻,清甜清甜的,又不同于果香的甜味,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他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草莓酱吗?”
慕锦歌答道:“这是洋葱啫喱。”
“洋葱……啫喱?”郑明脸上是难掩的诧异。
慕锦歌道:“是的,用这个代替黄油,抹在吐司上,会是意想不到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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