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切都如许香薷所料,那个大汉也没再来找她的麻烦,这么久以来,她终于能够好好睡上一觉。之前每天都在船上,摇摇晃晃的船体和响亮的浪花声严重影响了她的睡眠质量。
虽然人家睡的是床,她睡的是冰桶。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许香薷的体温已经变得正常,她就回到了床上。
一觉醒来已是大上午了,门口的侍女听到动静,恭敬地问:“特使,现在要起床洗漱吗?”
她应了一声,伸手摸向床头另一边,沈祝恭没有在,想必是早起了。
洗漱完后,她走下楼,看见沈祝恭正踩着凳子跟掌柜的说话:“叔叔,我家姐姐真的很想吃红烧肉,你们帮忙做好吗,她吃得不多,有个六七盘就好了。”
“沈祝恭。”许香薷喊道。
沈祝恭的肩膀一僵,立时收起嘟嘴卖萌的模样,走到许香薷跟前站好,蔫嗒嗒地叫她:“姐姐,你醒了啊。”被许香薷抓到现行,她的语气说不出来的心虚。
每当许香薷叫她全名的时候,就说明她动怒了,沈祝恭眼观鼻鼻观心,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知道。”沈祝恭偷偷瞥了许香薷一眼,发现她一脸严肃,撇了撇嘴快要哭出来,“我不该骗人。”
许香薷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很早就发现沈祝恭有这个毛病了,她只对许香薷一个人说实话,对其他人说话总是三分真七分假,让人苦笑不得。偏偏她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坏习惯,每每纠正,过不了多久就又会犯。
简直就像是病态的撒谎症一样,让许香薷完全没了脾气。
“小孩子嘛,嘴馋。”掌柜的完全被沈祝恭乖巧可爱的样子给收服了,看见她被数落心疼不已,连忙道,“只是这红烧肉我们还真没听过,不知做法是怎样的。”
沈祝恭闻言眼睛一亮,满脸期待地看向许香薷。
许香薷瞪她一眼,对掌柜的道:“谁都不准给她做。”
昨天的记忆还很新鲜,掌柜的脖子一缩,也不敢再说话了。
许香薷又看向沈祝恭:“罚你一个月不准吃红烧肉。”
这孩子的胃口奇大,又喜好吃半肥半瘦的肉,许香薷实在担心再任由她这么吃下去,非得变成个大胖子不可。
之后一整天他们都在业障城内采买,因为惊槐拨款很大方他们银钱方面很是充足,每个人都陷入了买买买的狂潮当中,唯独沈祝恭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完全提不起精神来。
去往流沙城的路上,为了照顾沈祝恭,他们还特意买了一辆马车。
一连十几天,沈祝恭都在寻找合适的机会,这天下午,趁着许香薷不注意,沈祝恭偷偷跑去找隐士:“叔叔,我求你了,就帮我买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吃红烧肉,我已经十多天没吃了,再不吃我就真的死了。”
躲在马车底下自以为很隐蔽的隐士甲苦哈哈地说:“小祖宗,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知道特使的脾气,要是让她知道了,我也会死的。”
沈祝恭尤不气馁地找到另一个隐士,双手捧着胖乎乎的脸,眨巴着眼睛:“叔叔,求求你了,看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
草垛里的隐士乙也快哭了:“我是真不敢啊,特使大人生气起来太可怕了。”
沈祝恭继续求助下一个:“我保证不告发你们!”
蟒蛇洞里的隐士丙露出生无可恋脸:“我选择去死。”
沈祝恭哭唧唧:“叔叔……”
隐士丁把手捂住耳朵:“我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正当沈祝恭在努力地寻找着下一个目标的时候,马车内响起许香薷的声音:“祝恭,回来。”
“哦。”沈祝恭又变得蔫巴巴的,她回头幽怨地看了隐士丁一眼,手脚并用爬上了马车,对许香薷说,“姐姐,他们真的没有帮我买红烧肉。”因为他们压根就不敢答应。
许香薷顿时觉得满头都布满了黑线,她摸着沈祝恭的脑袋说:“等到了流沙城,再给你买。”
外海大陆的贫瘠真不是吹的,他们的队伍行走了两日,连个树林都很少看到,要不是干粮带的足够,他们还真可能饿死在半路上。
这里周围全都是沼泽,唯有一条官道看上去还破破烂烂坑坑洼洼的,路上动物都很少见到。
许香薷估计,再过几日,他们可能连草里的青蛙都要捉了来吃。
这里连个能打猎的动物都见不到,更别提什么红烧肉了。
沈祝恭爬进马车里后,在许香薷的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掰着手指头问:“姐姐,我们要在马车里待多久啊?”
骑马的话是半个月,马车比马慢了可不止一倍,还得加上中间休息的时间,许香薷稍微计算了下,说道:“估计要待上两个月吧。”
“可真久啊。”沈祝恭感叹着,“难道又要两个月都不洗澡了吗?姐夫给我准备了好多好看的衣裳,不洗澡的话,穿上就脏了。”
想到惊槐,许香薷又是一阵咬牙切齿:“他还是把衣裳送来了!”
月神教一百个人都带着个大包裹,有六十几个人的包裹里装的都是衣物,其中四十几个是许香薷的。
偏偏每个教众都还觉得理所当然,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教主,许香薷也是替这些教众感到心累。
教主奇葩了,教众也跟着智商不在线。
在业障城的时候,她发现了包裹里装的都是她的衣裳,强制命令他们都扔掉装上食物。那些衣裳华丽又不实用,到时候要真打斗起来,穿着拖地的破裙子,看起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也就是她这个决定,让他们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用望着包裹里的衣服受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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