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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执珠,左手掐诀,食指与中指相并拢,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在凌空画圆,转了一圈,严开顺的嘴唇动了动,待他双目瞪向女鬼之处的时候,手指也恰好指向了那个角落——
“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钟嘉和一步一步向严开顺和何婆子走去,身后跟着的是脸色有些苍白、身体尚且还有些虚弱的明靥。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角落里原本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盯着严开顺的女鬼,便出现在了钟嘉和的手里。
真像颗球一样被抛来抛去,看起来,颇有童趣。
眼看着就要到手的东西就这么被人截了胡,这种滋味就如同好不容易打了BOSS正准备补上最后一刀的时候,却被旁人给夺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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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严开顺厉喝,面露凶光,不像是驱鬼救人的天师,倒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钟嘉和没有回答他的话,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走到离严开顺两尺左右处方才停下,她反问,“坛子里的黄符是你埋的?”
对于她一手就能碾死的人,钟嘉和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委婉,什么叫旁敲侧击。
严开顺说,“是又怎么样?”他嘲笑着说,“就算你发现了这些原委又如何?若是早在几年前,明靥还有可能脱离祭品这个身份,可是,现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他在私底下一直称呼明靥为祭品。
以肉身为祭,灵魂为礼,得到小鬼们同等的馈赠,相辅相成,只要明靥这个祭品不死,交易便可一直持续下去。
明靥一听她的名字,明明看着何婆子已经不会有任何眼神施舍的她,眼眸里的光亮还是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几年之前······
想必,她这个祭品,已经做了好些年了,说不定是从才出生起就被迫接受了这个身份。
钟嘉和眼眸一冷,“当真没有任何办法?”
她并不了解这个符阵,有没有办法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一面之词,钟嘉和并不怎么相信。
她又不是真正的天师,哪里学过符阵?
严开顺喉咙滚动了一下,说,“你把你手上这东西给我,我便告诉你方法。”
“严大师!”何婆子喝道。
严开顺对她冷冷一笑,随即像是诱哄一般对着钟嘉和说,“小妹妹,只要你把你手中的这团鬼魂交给我,我必定告诉你解除符阵的方法,决不食言!
钟嘉和现在这模样确实能当得起小妹妹三个字,十六七岁的年纪,脸嫩的能掐的出水来,梳着马尾辫,穿着恒高的校服,像是初生的雏花,若不是眼眸里不是少女们的活力,倒真和一般的小姑娘无异。
可是,严开顺这话骗骗小姑娘估计还成,反正钟嘉和是半个字都不信的,然而她正要一口回绝的时候,心中若有所感,竟鬼使神差的问,“若你食言了,该如何是好?”
严开顺眼中一喜,以为钟嘉和已经上钩,连忙表态,“若我食言,必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钟嘉和笑了,“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便如同约定一般,手中这团女鬼在钟嘉和阴气的桎梏下飘到了严开顺的手上。
昨晚钟嘉和给女鬼下的禁制并没有撤去,女鬼仍半个声音也不能发出来,只能惊恐着双眼,瞪着钟嘉和,眼神里透着绝望,眼眶中慢慢流出了两道血泪。
她知道若是落在了严开顺的手里,迎接她的是什么后果!
——她还没有报仇!她还有心愿还未了!
就连明靥微微扯了扯钟嘉和的衣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却带着点点恳求。
她虽然被女鬼上过身,但是比起和何婆子同流合污的这个男人,就算是女鬼在明靥的眼里,也比那两个人可爱的多。
钟嘉和转过头,冲明靥眨眨眼,唇角上扬,作了一个爆炸的口型
——只见女鬼一沾上严开顺的手,还未曾拿稳,女鬼身上的禁制就被钟嘉和加开了,不仅仅是静音的,还有禁锢女鬼周身力量的禁制。
被钟嘉和制服的女鬼属于待宰的羊羔,就算是何婆子都可以轻易侮辱,但是一旦恢复实力的女鬼,那就不仅仅是一只小羊了,而是带着怨气的厉鬼!
“啊——”她的口中发出了绝望的尖叫,满头黑发在怨气的滋生之下,瞬间疯长,顺着严开顺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将整个房子都给笼罩了起来!
整个房子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宅!
黑暗侵袭,长发像是杂草一般在房子里摇曳,困锁着严开顺和何婆子两人的性命。
钟嘉和脚下踩着灰色的光晕,将明靥身边蠢蠢欲动的头发给驱散,走上前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