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济整个怀庆府内,便是如此度过了两月。
“如今族内也是艰难度日,前日清点之后余粮已是所剩无几。若是照常接济,最多不出七日便是无力支撑了。”侯瑞谦道。
沈珵就道:“贵府高义。”
却没有接他们的话,或是主动提及能够做些什么之类,像是没有听出对方话中的求助之意。
侯家想来也是被逼得急了,这才会在这个赵璟煊一行方才住进来一日不到的时候出言相求,既是如此,便是听闻沈珵这种没有想要出手相助的意思时也不会放弃。
然而沈珵的态度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说他的身份,就是寻常人为人所求也要思量片刻,是以侯家父子对此也没有过多失望,而是接着直截了当地说了:恳请英王爷和沈将军出手相助。
“说来无赖,王爷同沈将军此等身份,侯氏无以为报,小人唯有在此代全族上下一千四百三十九口同王爷将军承诺,此后但凡有用得上侯氏之处,侯氏族人万死不辞。”侯席岑本是在一旁任侯瑞谦陈述,此时也开了口,说出来的便是掷地有声。
这一番话出来,连沈珵也愣了一下,随后便道:“家主如此承诺太过贵重,不可轻言。”
赵璟煊闭着眼不说话,庆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珵,发现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想了想,道:“二位莫急,此事诸多内情未明,就算是我家王爷也不敢贸然答应;今日天色已晚,不免疲乏,奴婢斗胆提议诸位明日再行详谈,不知家主、公子意下如何?”
侯家父子都是聪明人,一个王爷不出声,一个将军不接招,两尊大佛迎了进来,他们本也未指望过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动的;因此现下一时间僵持了下来,庆来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他们便顺势下了,当即便说明日随时恭候,而后就速速告辞。
赵璟煊在庆来出声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虽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还是将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默默地听了。此时侯家父子已告辞离去,房内之人也因先前被庆来遣了出去,而只剩沈珵、庆来、文昶和冬梅几人,赵璟煊想了想,正准备下逐客令将沈珵请出去,就听见这人先开了口。
“时候已晚,便不再叨扰王爷了。”接着又寒暄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文昶见此间也没了其他事,就也告了辞,同沈珵前后脚出了门。
“本王倒还没有困意。”赵璟煊掀了被子要下床,冬梅和庆来就赶紧来扶,“陪我去院子里走走。”
两人都是一怔,对视一眼也说不出劝阻的话,便老老实实地服侍赵璟煊穿好了衣服,又从箱子里拿出大氅给赵璟煊披上,这才搀着出了门。
-
“寒风刺骨啊。”一出门,赵璟煊就说了这么一句。
庆来听了立时就道:“不如回去吧王爷,夜间寒气重……”
“本王哪里有如此弱不禁风的?”赵璟煊轻描淡写,脚步没停。庆来也就无奈只得继续扶着他。房内四角都置了火炉,暖意融融,即使是穿了大氅,刚一出门也是要经受这一番苦寒的。
“本王自幼长在北部,于冬日严寒也是有所体会。近日却听闻南方冬日之寒,倒是远胜于北方的?”赵璟煊语气平静柔和,庆来一晃神就觉得王爷又变成原来那个性情温和的王爷了。
他听得赵璟煊这样问,就笑道:“王爷未曾去过南方,便有所不知。南方少雪,却有冬雨,严寒之下,寒气便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刺入骨髓,任凭如何防护也无济于事的。鱼米之乡在此事之上,也是北部无法比及的。”
庆来又说了几件小事列举南方之冬的苦寒,赵璟煊就静静地听着,不时说上两句,让庆来不由得滔滔不绝起来。
三人此时已至院内正中,今日稍有月色,赵璟煊虽不可见,冬梅却也有些兴奋起来,连说明日该是个好天气,这院内位置正好,可支了椅子在院内晒太阳的。
赵璟煊就点点头,这边庆来说得告了一段,又道:“这样算来,不出半月便是元日了。只可惜河南境内遭此大灾,百姓们这年只怕是不好过的。”
冬梅也附和着点点头,一时间有了片刻的沉默。庆来回过神来,就想着再说些什么,却冷不防被赵璟煊打断。
庆来就看着赵璟煊一脸平静道:“民间有家人团聚便是新年的说法,便是庆来自小长在南方,同北部风俗有异,这个道理倒还是相通的。”
冬梅茫然地听着,点了点头,却不明所以。她转头看庆来,却见庆来的面部表情开始僵硬起来,直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
而这边赵璟煊还在继续说着:“听闻你父母早逝,兄长却还是在的。今岁除夕之日,本王便准你一日休,左右兄长就在近旁,该当是好好过个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