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突然静默下来,过了片刻。
“事不过三。”赵璟煊突然道。
他站在原地,身形不曾有分毫移动,沈珵倾身过来虚虚地拥住他,只有肩上有下颌轻触的细微触感,但只是这一点轻触带着往日无可比拟的真实之感,使赵璟煊不知怎的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近在咫尺的嗓音传入耳中,沈珵轻轻一笑,感受着话中深意,辨认出那未经掩藏的睡意,上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直接将人揽入怀中,让他靠在肩头,双臂收紧了一些。
“是。”他说。
赵璟煊的双手垂在身旁并无动作,便如当日猛然愣怔在原地一般,几乎是顺从地被拥入怀中,而一旦到这个地步,他便不愿再去深思其中究竟因由,往日抽丝剥茧一般挑拣出丝丝缕缕的猜测,如今便如同缠绕在周身的锁,一触碰到,就心悸不已。
当日沈珵前来告别之时,他便有一问欲言,但思虑再三还是将它压下,若是当日沈珵一走了之,便不会有眼下之景,他便也不会收到一封含有梅花笺的信,而在看到梅花笺的一刹那,当先想到的是付之一炬。
但当日沈珵去而复返,黑夜之中赵璟煊忍不住出手试探,结果正中他之猜想,但他却不曾做过丝毫若有所得之后准备,他如同今日一般任人一瞬间揽入怀中,听着耳边对方似是散去了往日笑意的嗓音说着王爷可满意了,心中想着先前沈珵听闻之后变换的眼神和笑意,真相早已毫无掩饰地出现在他眼前。
赵璟煊闭上眼,思绪被全数抛开,黑暗袭来,身体就像是坠了千斤之重,不由自主地便往下沉,片刻之后就沉沉睡去。
沈珵感知着气息的变化,听着肩头呼吸之声渐渐放缓,便抬手扶住脑后,左手捉住他自进门起便未抬起的右手,五指覆上,将其掌心紧握之物轻轻抽出。
他看了一眼这一块要小上过半的赤金色令牌,暂且将它收入手中,片刻之后,一闭眼,便从外头悄无声息地进来一黑衣人。
“请文太医。”沈珵面色平静地以黑衣人呈上的宽大披风掩住怀中人头脸,轻声道。
黑衣人面容冷肃,不曾多看一眼,领命一低头便直接退下。
沈珵将赵璟煊轻轻地放在寝间榻上,一路行来,王府下人俱都被庆来遣退,庆来候在书房外,见沈珵将一人抱出来,虽看不清面容,但依旧是死死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在前头引路。
文昶来的时候见到坐在榻旁的沈珵,脚步一顿,将不离身的药箱放在一旁矮桌上。
“不曾想竟能在此处见到征南将军。”文昶也不开药箱,直接走过来一弯腰以手背探了探赵璟煊前额,收回手就着这个姿势看了沈珵一眼。
沈珵笑了笑。文昶面无表情转过头,将锦衾掩盖之下赵璟煊的手腕轻轻挪出来,身后庆来为他放上圆凳,他坐下,以指切脉。
“操劳过甚,病气积而后发……”文昶低声念了两句,而后一顿,面无表情道,“是我疏忽。”
沈珵颔首,道:“听闻章太医有一膳方为先帝御用,药汤苦口,日日服用难免心生拒意,不若略作改换,以膳进补亦为可取之道。”
文昶回身打开药箱的手一顿,“宫廷御用秘方,向来不可外传,即便我身为师父首徒,轻易也不可得。”
“并无探寻之意。”沈珵一笑,“文太医有所求,想必不可不得。”
庆来眼观鼻鼻观心,只做未闻。文昶轻哼一声,冷笑道:“阁下有所求,想必也是势在必得。”
沈珵一颔首,淡笑道:“承蒙厚爱。”
文昶来去匆匆,留下一张以特制清墨书写的膳方便径直离去,庆来也默默退下,留下沈珵依旧坐在榻旁,注视着榻上熟睡的人,同来时并无相异之处。
“殿下有热症之兆,若有不适,明日之事大可不必勉强。”沈珵轻声道。
榻上赵璟煊弯了弯嘴角,眼睛不曾睁开,声音也略显含糊:“莫非你能代我前去不成?”
沈珵侧过身,随着他一弯嘴角,“但有所愿。”
赵璟煊笑容不灭,但不再言语,似是再度睡了过去。沈珵起身,躬身将熟睡之人散落的头发拨开,还未来得及有旁的动作,便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按住。
“莫要放肆。”语声又低又轻,有如梦呓。
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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