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李奶奶,我叫陈深。”他对疑惑地看向他的奶奶微微笑道,“刚才,我和朋友在后边打羽毛球的时候不小心让球飞进您家的院子了,我可以进去找找吗?”
我正看着奶奶,她这个时候才六十出头,身体十分硬朗,完全看不出最后几年病重时的虚弱样子。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我第一反应是,不会是我认错了吧。
“你认识我?”奶奶看着陈深柔和的笑了起来,“是老陈家的孙子吧,你奶奶今早上还念叨呢,说你们今天就回来了。”
“奶奶刚才还提起您呢,这会儿我就来麻烦您了,真是不好意思。”陈深脸上露出赧然的表情,十分羞涩地摸了摸头。
奶奶忙把陈深引进去,边道:“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哪里麻烦的。你看见没,后院从那儿进去,天气热了,我给你拿果汁。”
陈深也不假意推拒,直接笑道:“谢谢李奶奶。”
只把老人家笑得眯缝起了眼睛。
我保持了一会儿呆滞状,跟着陈深来到我家后院,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重复。
——这一定是错觉。
上辈子我认识他后,邀请他到我家玩,进门后只是淡淡的向我的家人们问好,虽然不会失了礼貌,但还是略显冷淡。我奶奶是个很热情的人,我觉得在某些方面我应该是遗传自我的奶奶,她拉着陈深聊天或者问他的一些喜好以便准备午饭的时候,他也是淡淡的回答“是”或者“随便就好”。
这样的态度让我奶奶在他走后偷偷跑来问我是不是我惹他不高兴了或者家里的招待不好,又趁机叮嘱我对朋友要友善之类的从小听到大的教诲,让我不得不急于辩解,说他大概就是那样的性格,他人挺好的这样解释了半天我奶奶才堪堪信了。
转身去厨房的时候还嘀咕:“多俊的小孩子啊,笑起来该多好看。”
别说我奶奶,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如此柔和的笑着对谁说话。他对于父母是恭敬而沉默,对同龄人是清冷而疏离,对下属是威严淡定,对朋友都是点到为止,就连对他喜欢的那个人也是平平淡淡不见炙热。
有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他的家庭出现了什么问题,才会教育出这样的孩子,已经冷静克制到一种程度,变得不像同龄人,而是一直以一种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存在着。
然而我也接触过他的父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人,家庭也算和睦。虽然陈伯母由于为官日久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威严,但她对于自己的儿子依旧是疼爱有加;陈伯父虽是商人,却更像是个随和的学者,性格也并不古板。
这一点我曾经很困惑,因为即使陈母自看到我的第一眼起就不太喜欢我这个人,我也能看出来陈深的父母对于他的性格也是无可奈何。
所以连父母都无能为力的陈深究竟是为什么会表现出与他内在截然不同的亲切随和?
如果说他在对于自己的外祖母是久别重逢的欣喜,毕竟上辈子车祸之前陈深的外祖母已经去世十几年了,表现出难得的亲近不奇怪,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仍然是想不通,在脑海里甚至排除了几个阴谋论,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只好看着他在院子里绕了一圈,路过那个夹在树枝上的羽毛球却视而不见,只蹲下身把那颗玻璃珠子捡了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后院其实很小,我奶奶退休后没事干,就在一角辟出了一小块地方种一些小葱之类的长得快好养活的菜,其他地方就是些花花草草。正中间有一个葡萄架子,底下放着一张小几一张躺椅和板凳若干,像这样的夏天躺在葡萄架下,不用提有多惬意。
陈深走了一圈就在葡萄架下面站住了等我奶奶出来,我绕到了他的正面,站在他侧前方,清楚地看见带着柔和眼神的他,这样一看,就觉得他整个人的气质就不一样了,从冷清变成了温暖,变得更加亲切随和。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气质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从前那样一个冷心冷性到近乎无情的人,就因为死了一次就变成了这样?
这样一比我会不会逊毙了。
我默默的吐槽自己,心里也知道,在陈深面前我从来都是弱势的那一个。但是也是因为这样,从前的我才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因为那些印记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想要证明自己的成分。
奶奶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伴随着带笑的声音,“我家小外孙今天也要回来了,这么一说他跟你还同岁呢。他最喜欢喝这个味儿的果汁,他爷爷老早就备了一冰箱,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今天吗?上辈子我回来的时间应该是在陈深的两三天后的,因为我还问过他,这让我有些讶异,随即转念一想,觉得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就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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