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转过屏风,便见着大夫已经把完脉,在一边开方子了。
平安睡在床上,小小的脸蛋儿烧的一片通红,嘴里止不住地念叨着什么,仔细去听又什么都听不见。
贾敏坐在床边握着平安的小手默默流泪,时不时从旁边丫鬟端着的水盆中绞了帕子敷在平安额上去热。
墨韵看着大夫开完了方子,连忙上去将大夫拉倒了屏风处,询问:“李大夫,不知我弟弟这是怎么了?”
李大夫便是常常来为平安看病的那一位,也算是看着平安长大的,平日来时看着平安一片天真活泼也十分喜爱。
原本看着平安一日日长大,身子越变越好他心中也甚至欢喜,今日来看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突然间就烧的厉害,再一探脉,脉象也是突然间就衰弱了下来。
本以为是吃食上面出了问题,可仔细一问,平日里的吃食都是照着食补的方子来的,便是糕点也不敢让他多吃,这次也真的只有受了惊吓罢了。
老大夫思来想去,却也找不出什么除了受惊之外的缘由来,此时看着墨韵一脸的焦急,也只得承认自己实在是才疏学浅,开了几个降温与安神的方子,看看能不能治好了。
墨韵听着李大夫说平安脉象突然衰弱的事情,心中一惊,明白这是属于平安的宿命要来了。本以为三岁之时平安未有事,这一劫定是过了的,却不想今日到在大家都稍稍放下了心的时候来了。
然而便是知道这事,却也不能和贾敏这么说,墨韵谢了大夫,又让丫鬟拿来了诊金,这才吩咐这小厮将大夫送了回去。
转头回了屏风内,只与贾敏说平安这是受了惊吓,添了一丝风寒,过个两日变好了,又见大夫开的方子也只是降温与安神的,贾敏这才信了,稍稍安下了心。只人还守在平安身边,默默看着。
墨韵见夜已经深了,贾敏还在平安身边守着,忙道:“妈妈还是赶紧去休息吧,平安身边我来守着便是。妈妈本就体弱,若是因着平安的病也病了,倒是我与平安的不是了。”
贾敏一手握着平安的手,一手用帕子拭了一把泪,道:“平安这个样子我怎能放心,若不是我当年身子弱,平安也不会一出生就受了这么多罪,今日,也不会一受惊便发了高热。若是平安出了什么事,我,我……”贾敏自责将平安生的体弱,说到后来,竟是哭的话也不能说了。
墨韵连忙安慰道:“妈妈这便是多想了,李大夫说平安只是稍稍有些受惊发热,并无什么大事的。您还不相信李大夫的医术嘛?妈妈还是赶紧去歇息,将身子养好了才是好的。到底平安出事是因着我带他出去引起的,还是让我守着,也算是让我心中好受些吧。”
说罢,又撒娇道:“我可想着平安醒来第一个见到的是我的。他要的糖人和灯笼我都不小心丢了,若是没见着我,必定是要与我赌气的。妈妈可别与我争这个机会了!”
贾敏被墨韵这么一撒娇,又想着墨韵说的李大夫的医嘱,终于还是同意了墨韵要求,回去休息了。只留墨韵坐在了平安身边,守着他。
待贾敏终于离开了,墨韵这才舒了一口气。
然而想到平安的脉象,墨韵的心又狠狠提了起来。
她知道平安这一次必是十分惊险的,可却也不能这么地就告诉了林如海和贾敏。信不信是一回事,贾敏本就体弱,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丹丸只有一颗,若是平安和贾敏一同出了什么事情,她真的没有办法。
为今之计,只有先瞒着贾敏,祈祷平安能够好好撑过去。若是真的撑不过了,那便到时再说!
这一夜,林府的主子除了黛玉昏睡,平安高烧,其他三位没有一个好眠。
墨韵衣不解带照顾了平安一夜,到了快天亮时终于撑不住了,趴在平安的床边昏睡了过去。可没睡多久却又被噩梦惊醒,一醒来,天已大亮,墨韵忙低声问一边侍候的丫鬟:“我睡了多久?”
小丫鬟答道:“姑娘放心,刚过去了半个时辰。”
墨韵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去看平安。平安脸上的潮红已经稍稍褪去了一些,再一摸额头,连着温度也降下来了。墨韵提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了些下来。
刚吩咐了小厮去找李大夫,几乎一夜未睡的林如海与贾敏便来了。贾敏还好,一听平安高热已经退了,嘴里不住地感谢满天神佛保佑,好好看了平安两眼后又欢欢喜喜出去,准备再以平安的名义在城门口摆个摊子施粥,好求菩萨继续保佑。
倒是林如海却依旧紧锁着眉头。
李大夫也与他说了平安情况不太好,此时温度虽然降了下来,可是最怕的便是将来又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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