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正当此时,明榕又进来对着林如海到:“老爷,方才有一自称贾雨村的人,说要来聘二姑娘的西席一职。”
说起为黛玉聘请西席,原是打算让黛玉和墨韵一般同着李先生学习的。
李先生也对黛玉喜欢不已,差点便认了弟子。
然而黛玉本就身子较弱,贾敏又舍不得让黛玉老是出门去,李先生也无法日日来林府教习,双方这才都放下了这个念头。只决定林府为黛玉重新聘请一位西席,但若有什么不懂的,依旧可以常与李先生通信。
因此在西席未来之前,黛玉都是将疑问写好了信交与姐姐带过去,再由李先生回了信之后带回来的。
今日突然有一人来谋职,若是往日,林如海定是要好好考察人品学问之后再做考虑的。然而今日实在因着平安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又对这贾姓实在有些不喜,因此只与明榕说了让他过几日来便罢了。
明榕回了大门与贾雨村说了,贾雨村虽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想着人家既是有事,却也不好多加打扰,这便暂时放下,回了之前赁下的小院,打算过了几日再来。
事情果然如同林如海所想,平安高热退下并不是代表他真的好了,不过是稍稍让人放松精神,时刻准备再来罢了。
到了晚上,平安又一次的发起了高热。这一次,便是李大夫来了也只有摇头了,直叫林家准备后事。
这下子便是再怎么瞒着贾敏也瞒不住了。
贾敏一听平安不大好,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黛玉醒来,听见弟弟可能不好,也吓得哭了起来。把林如海与墨韵忙了个焦头烂额。
林如海守着贾敏,一段之间之后贾敏终于醒了过来,见到林如海的第一句话便是:“韵儿那颗药,快让平安吃了吧。”
林如海握紧了贾敏的手,有些干涩的到:“你怎么办?”
贾敏笑了笑,另一只空着的手拉住了林如海的手,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便是有了那颗药,又能活多久呢。倒是平安……他是我舍了命生下的孩子啊!我这做娘的,只要能陪着他慢慢长大,那也就够了的。”
说着说着,眼泪便留了下来,说的再好,她终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么好的丈夫,舍不得那么好的女儿,更舍不得那么乖巧的儿子。
“……好。”林如海将手中握着的柔荑越握越紧,似是要嵌进去才好。嘴里干涩,眼眶却发红。到最后,终究还是憋出了一个好字。
看着林如海的样子,贾敏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刚才的泪水,嘴里却笑着道:“你这又哭什么,我这不还没什么事情么。还哭的这般难看,若是你儿子醒了看见你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该笑成什么样子呢。”
林如海听着贾敏的话,也不反驳,只一手擦了脸上的泪,从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来陪着贾敏一起笑。
贾敏推了推他,催道:“让你做的事情还不赶紧去。昨夜一夜未睡好觉,我乏了,还是让我睡会儿才好。”
林如海看着她好一会儿,直看的贾敏打算再催一催他时,这才放开了她的手,为她将床两边的纱帐放了下来,之后才匆匆离开了。
贾敏看着他出了门,一直忍着的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将两边的缎面枕头都打湿了,这才闭上了眼睛,渐渐地睡了去。
林如海匆匆来到了平安的房中,一群丫鬟小厮依旧忙着熬药换凉巾子,虽是一片忙乱,但到底还是井井有条的。
进了房中,便看见墨韵依旧还是守在平安的身边,黛玉在一边的小榻上睡着。
墨韵一见林如海来了,想着林如海必是有话要说的,又怕打扰了平安休息,忙与身边的丫鬟低声吩咐了两声,这才带着林如海出了门。
一出门,墨韵便问林如海:“爹爹,妈妈现在可还好?”
林如海见着墨韵这般辛苦,眼下两片深深的青紫,也有些心疼。但想着如今家中大的小的都病着,他一个人也是忙不过来,却也只好辛苦墨韵了。
见墨韵这时问起贾敏,忙道:“方才张大夫已经看过了,你母亲还好,只是有些忧思过重,好好休养几日便无事了。倒是黛玉怎的不再自己房中?平安现今又如何?”
墨韵深深呼吸了一口,觉得心中的郁气稍稍去了些,才道:“黛玉哭着喊着不愿离开弟弟,方才才哭累了歇下的。我又想着若让黛玉回自己院子到底有些不放心,倒不如就让她歇在这,好歹东西都有,若是有什么不适叫李大夫也方便。至于平安,”
墨韵顿了顿,苦笑道:“还是老样子,高热一直退不下来。之前李大夫来看,也说,也说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