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歌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珠钗,心跳一滞,其实这时候完全可以说自己随手带着没有带头上去,只是她的思绪已经被陆离白扰乱,根本想不到这一茬,被她这样一问,就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不会回答了。
陆离白虽然现在还在笑,但是分明只剩下冷意,明明一开始都还是好好的,宛歌实在不知自己到底那句话触动他的神经,还是陆离白一开始就打算如此?
陆离白一手反扣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另外一只手一寸寸的移到她的脸上,在上头仔细摸索,继续都要把她的皮给蹭下去一层,他的手心其实十分暖和,但是宛歌现下却只觉得冷,彻骨的冷。
他的手从她脸颊一路狠狠的压倒他而后,宛歌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真的给他蹭破了一层皮下来。最后他的手指停在她的耳后,在上面一压,指甲几乎都要扎进去。宛歌在疼痛和压力之下,感觉到眼前一片雾蒙蒙,几乎就要哭出来。
陆离白仿佛是故意试探她那紧绷的心弦,重重的摩挲着她的脸:“你记不记得为什么你会留在这里?为什么秦政和扶苏会留下一介庶民?”
宛歌自然记得,那是云鹤归的“望气”之言,皇帝相信这个,又信任云鹤归,才会留下她。她不知陆离白为何会说起此事,现在也不能分心去想,他一直摸索着她的脸,就在她怀疑自己要被陆离白揭下一层皮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原先束缚在她手腕的力道一松,接着身后就想响起了一个略低沉的声音:“穿的这么少,怎么不去马车上等着?”接着,她的肩上就搭上了件温暖的披风,那个身影就挡在她的身前。
看到眼前的人,宛歌顿时方才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宛歌吐出一口气,卸下了全身的戒备,声音也柔软下来,低低道:“……正准备回去呢。”
就在宛歌怀疑自己真的要死在陆离白手里的时候,扶苏恰好在过来,身后跟了一些内侍,怪不得陆离白会忽然收手。早上扶苏一回来就入宫了,却没想到此时正好遇上了他。原先心弦明明绷的很紧,但是现在看见扶苏,她只觉得心头一软,仿佛漫天的风雪都被隔绝在外,她再也不用担心。
扶苏像是对陆离白之前的举动毫无觉察一样,只是微微一笑:“丞相怎么会在这里?”
陆离白看了宛歌一样,呵呵一笑:“刚刚正从小公子那出来,又遇上了宛歌姑娘,见她脸色不大好,就询问了几句,正巧就遇上了长公子了。”
扶苏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快入夜了,丞相也早些回去吧。”语毕,拍了拍宛歌的肩膀,像是提醒,也像是安抚。宛歌那时候完全不敢去看陆离白,白着一张脸,连场面的作手揖都免了过去,直接跟在扶苏后头,匆匆离开。
看着扶苏和宛歌离开,陆离白放下作揖的手,看着宛歌和扶苏离去的防线略有沉默。过了一会,才偏了偏头,原先跟在宛歌身后内官也同时出来,对着陆离白作了一揖:“公子。”
陆离白看着宛歌离去的方向,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道:“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长的如此相似的人?”停了片刻,又想到了什么:“当时跟随陛下去温泉的,还有长公子原先例行诊脉的太医是谁?”
内官恭声答:“随行的是林太医,负责长公子的赵太医年事已高,那时候并未随行。”
陆离白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饰品抛给他,拂袖淡声吩咐:“让卢生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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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宛歌就坐在扶苏的马车里,她脸上有一片的红印,在灯火的照耀下分外明显,耳后甚至还有一些血丝,虽然没有渗血,但是摸上去的时候还是有火辣辣的疼痛。
扶苏从车厢里翻了一下,拿出一个小瓷盒,递到她手里,顺口嘱咐:“以后记得出去的时候多带一些人,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时出现。”
宛歌随口应了一声,漫不尽心往自己脸上涂药膏,涂的很慢,感觉眼上都冰凉一片,只是她恍似没有发现一样,继续往上加,一直到感觉自己手被人止住住,她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袖子上已经多了一只手,宛歌一寸一寸的把目光移上去。
那是扶苏拽住了她的袖子。
宛歌还没说话,扶苏看着她失神茫然的模样,只当是陆离白方才与她说了什么,微微颦眉:“怎么了,他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陆离白其实真没和她说什么实质的东西,不过是发现了她立场有变,不过他之前想必也发现了,今日不过是彻底表现出来罢了。前半场再说她选了扶苏的后果,后半场纯粹在威胁,宛歌想了想,发现真的没什么可以说的,遂摇头:“……没什么。”
扶苏看了她一会,宛歌脸色有些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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