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〇)
我同青师兄回说我得再想想,让他给我一段考虑的时间。
青师兄点点头,未再多说,聊了一会旁事,便起身告了辞。
(一七七一)
青师兄离开后我才想起今日自己在扇市中,也挑了一把端午扇欲送给他,待翻出扇子急匆匆追了出门已是来不及,早无见了他的身影。
门前小巷中人影绰绰,几名小贩、几名路人。光线昏暗,我这视力不太优良的双眼,看不清楚其中到底是否真如青师兄方才所说一般,混杂了认识的熟面孔在里边。
握着一柄象牙精雕成的镂空折扇站在自家的大门口,望着巷内的人影发了好一会儿的愣,我才慢慢转了过身,撩起下摆跨越了门坎,带上门落上了横栓。
假若外头真有开封府置下的人手,我不明白午后去拜访他们的时候,或者下午展昭与我闲聊之时,为何不干脆同我明说就是了,莫非还怕我会吓到夜不能寐不成?或是竟有他事需要隐瞒著我么?开封府的同僚们平日要忙的公事本便够多了,现下又得分出人来顾我,岂不非得被.操到爆肝不可?
……本当同府差,相榨何太急?
良心上,难过哪……
我一边推测著可能情况,一边拿捏着手上那柄本要追出去送给青师兄的雕花扇把弄。象牙清凉的触感从掌心上沁透而来,微起的暖风送来一阵淡淡的茉莉香气,我不自觉便顺这股花香望到院墙边一排杂生的茉莉花树上——
此排矮树是自己刚搬入来时买幼株种下的,窜长得很快,我这主人却常偷懒没怎么修剪它们,如今看去已经高过我的腰身,快要与我的胸膛平齐了。
当初贪心在这一方小院中植了不少品种的树木和香草,两年岁月经过,因着时常偷懒与外出的关系,这方院内的植物益发往野生植物园的方向生长了……愈来愈有以前自家师父在我等所居的山屋后头,乱种上的那片放养庭园的气势了是怎么回事?
想那时在下还曾因此耻笑过自家师父的随性(真意:随便),没想到如今看起来好像是五十步笑百步……那时我是怎么用嫌弃的目光调侃他的?
——爱种又不理,当初又何必自找麻烦?
师父当时好像是腆出一张泼皮的脸孔,用了一个这样的大道理来反驳我:「吾乃顺其自然也,何苦强求也?」
嗯,这借口颇好。在下现下亦是在顺其自然来者。
可那时我是不是当场便戳爆了他,驳他懒就承认吧,还扯什么道法自然装老子呢,外头人家修剪过的花草树木不是照样长得更好!
师父彼时摇了摇头,说起话来像个神棍一样:「逆天而行,终不得好。」
随后望向我的眼里彷佛带上了点叹息,风马牛不相干地道了一句:「汝心倔执太过,来日恐将自衰!」
我:「……」
马的!不就戳破你懒得修剪这片园子么?用得着拿出乌鸦嘴来诅咒人吗!
这句半吓半咒的话把当时的我气了个半死。
随后便见师父转而开始撒皮哇哇哀叹自己徒弟怎地一个两个都是这种听不进师父教诲的强性子他遇徒不淑他好可怜啊哇哇哇之类的叽叽喳喳,喳得我当下真暴躁得好想擂他,立即决定当晚便不陪他去月下发酒疯了!
……在下明明很随兴很圆滑,堪称能屈能伸来者,瞧瞧前几次遇险的经验,哪次不缺在歹徒面前伏低作小装无辜,智斗勇夫穿插演出,啥时执着于逞啥没必要的强过了?我明明就是一名识时务的俊杰!一个懂得生活的闲人!心思灵转随遇而安!啥时「倔执太过」过了?!
……上回一时脑抽跟铁面人当面摊牌只是个意外,这涉有私人因素,事关好友被强迫飞升的原因,不弄清楚对不起朋友——可如今这情况不一样哪!
不是在下倔强逞能不想搬去与青师兄同住,可明明有家可归为啥不能归还得去别人家寻求政治庇护?又不是像上次一样又撞上不科学的鬼了!
孩子再丑总也是自己的孩子不是?事后放养与否先不论,可初始之时,此处的一草一木也皆经过我一阵的精心挑选与布置,加上建筑的分配、房间的陈设摆饰,无一不已被自己调整到最舒适生活的状态——突然要我舍弃这里客居他处?抱歉还不确定期间?
——凭什么在下还得延伸到自己的领地里跟歹人低头啊!
当真是愈想愈气,气得好想翻桌!
(一七七二)
……然后在下一个太激动,就不小心真翻桌了。
白玉堂跟丁月华两人回来的时候,某个白目正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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