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至于现在这个身体,刚刚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记忆和原主的感情疯狂涌入到他的脑子里,谢凌恒半死不活地想着,这身体的主人叫凤栖迟,他爹娘是要多恨他,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倒霉名字,“镬落非时用,栖迟送此生”——不对,他有娘,但没爹。
多半就是个私生子,他的娘叫凤非湘,对他的态度一直都冷冷淡淡,连陌生人都算不上,不过别说,这凤非湘长得是真漂亮,应该算是异域女子,有点像波斯人,凤栖迟就跟着她从小在大漠长大,娘长得好,儿子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了十几年。
直到他们母子被几个戴着面具的人追杀,正好又赶上沙暴,凤栖迟和他娘分开,然后不知道被刮哪里去了,后面的记忆就全部断层了,像是被人凭空抹去了似的。
身世并不复杂,但是好像有仇家,这点他倒是习惯了,反正过一天是一天,他无所谓。
可现在这儿,是什么地方?
谢凌恒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个森林一看就不小,他倒是怎么出去啊?
真是完全没有方向,他摸摸身上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物件,就在袖子里抓出了几根细如发丝的银线——明明看起来一拉就能断的东西,实际上却是特别结实,但又不像是钓鱼线,那这是啥。
谢凌恒不明所以,他把这几根银线凑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是傀儡线。
禁术傀儡术所用的傀儡线,比发丝还要细,却极为坚韧,怎样厉害的仙兵神器都砍不断、三昧真火也烧不断,可以肆意控制住任何人或物听命于自己,等傀儡术到了后期,连傀儡线都不需要,用意念就可以控制住别人帮自己做事,修了这个术法的,比起平常人不仅折寿,渡的天劫也更猛得多。
或者说,自己做傀儡也是可以的,就是麻烦,他可懒了。
至于他为何这么了解,因为这是他上辈子主修的术法之一——对他来说,傀儡术还算是最基本入门级。
这术法不祥,怕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便被众仙门封为禁术,谁敢练就打散修为,永远不能得道。
这东西在他死后应该被毁了才对,天上地下唯独这么几根,现在怎么又回到他身上来了,难道和凤栖迟那些断层的记忆有关?
真是……见鬼了。
谢凌恒越想越觉得蹊跷,索性就不想了,他想起身——但是不行,全身像是被雷劈了似的,难受得不行,他深吸一口气,怀里的那个小四不像也跟着动了,不过它举起了毛茸茸的爪子,示威性的压住了他的胳膊,琥珀色的瞳仁冷冷的看向他,仿佛在说“别轻举妄动,我还没休息够。”
谢凌恒:“……”
看来不给它点颜色看看,都对不起自己之前入的魔。
谢凌恒从来也不是好人,他也没兴趣 当个好人,他微微一笑,摸了摸下巴,这小东西像是满意了,又矜贵的靠了回来,活脱脱一个白毛贵妇,扒拉在他身上,多半是更定他了,谢凌恒在心里哼了一声,心道他现在治不了别人,还治不了你一个小毛球吗,他顺手拎起它,正打算扔出去之时——他的手上就开始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顺着他的手腕很快就蔓延了上来。
这小毛球挣脱他的手跳到地上,像是得逞似的昂了昂下巴,可鉴于长得太可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严,只是多少有些欠揍。
谢凌恒:“可以,这事儿看来不能善了了。”
凭空出现了一把水凝结成的刀,迅速窜上了快要把他整条胳膊都冻住的冰霜,不过就这么轻轻一划,“啪”地一下,那些冰和水刀全部四散开来,眨眼就不见了,一滴水花都没有。
谢凌恒低头,呕出一口血。
他剧烈地咳嗽几声,胸口处气血翻腾,一股甜腥再次涌上喉头,他忙不迭地封住自己身上几处大穴,以肉眼可见,他那条胳膊上密密麻麻多了无数根紫黑的细线,他瞳孔一缩,忍不住惊呼一声,“封灵咒!”
封灵咒——这无论对于魔修还是普通修士来说,都是最为致命的,未中咒之前的灵力都还在,不过只出不进,原本会的那种术法也可以用,但是你只要用一次,就会反噬一次,这还和术法的使用强度有关,弱的术法用个几次也不能了,厉害的就更不要提了,想学新的往上走那基本是不可能,等同于一个啥也不能做的废人。
而且还活不过十年,只要一到阴雨天就会全身剧痛,除非杀了那个施咒的人。
可他完全不知道那个施咒的人是谁,他就想好好混个日子,谢凌恒欲哭无泪,好不容易重生,他还要去寻找解决这个咒术的方法,真是令人糟心。
刚开头就这样倒霉,以后简直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