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绝对有古怪!
淼淼这头出了屋子,蹬蹬蹬大步走到院子,又蹑手蹑脚地绕了回去,趁着守值的丫鬟们收拾东西还没回来,偷偷摸到门边,从门缝里偷窥。
只听田氏的声音有些微颤,“青源,你不觉得这事有古怪?”
柳青源沉声道:“怎么了?何出此言?”
“你难道没看出来,你方才提到的那三位大人,都是当年协助皇上扳倒前太子的人。”
柳青源脸色一变,好一会儿才道:“你……你的意思是……”
透过那狭小的缝隙,淼淼看到田氏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料子,骨节发白,“我一直都知道的,他没死……他回来了……”
柳青源握着杯子的手也是攥得紧紧的,“不,不可能!这么多年了,他若没死,为何一直没出现?也没来找过我们?当年皇上派了那么多人围剿他,其后又不断派人暗访,不停找他,十多年来,但凡稍有嫌疑的人都被暗地处决了,他怎么可能没死?”
田氏凄然一笑,脸色由白转红,似乎有点激动,“不,他还活着,我一直知道的,就算皇上和安贵妃派再多的人追杀他,就算他们杀再多像他的人,死的人也绝不会是他。”
咔嚓一声,柳青源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裂,鲜血自他指缝中涌出,可他全然不觉,厉声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放不下他?他明明死有余辜,他明明和我们不共戴天!你为什么还一直惦念着他?而不是恨他?”
这闹得有点大啊,就在淼淼考虑要不要进去劝个架时,田氏忽然哈哈大笑,笑得不可抑制,她清楚地看到,有泪水自田氏眼角滑落,“我恨啊……我怎么会不恨?当年若不是我冒险通风报信给他,他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可他……他竟然恩将仇报,我恨不得抽他的筋剔他的骨,可我……我只盼着……”
“阿颜……”柳青源轻呼田氏的小名,原本愤恨的脸此时也转为悲凉,松开手中残碎的杯子,抚在田氏的肩膀上。片刻后,田氏终于忍不住,伏在柳青源怀中呜呜哭出声来。
就在淼淼看得目瞪口呆之际,两个丫鬟端着水果点心过来,她慌忙闪身,悄悄离开了院子。
原本只是想听个墙角,八卦一下御史夫人的故事,没想到真正有故事的人,竟然是侯爷夫妇,这一晚淼淼思前想后,居然失眠了。
听方才田氏的意思,连续买凶杀害三位朝中大员的金主,正是田氏当年的小竹马啊。这位小竹马当年因为谋逆的案子被满门抄斩,是田氏冒险给他通风报信,让他逃过一劫,可这位小竹马之后不知做了件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让侯爷夫妻痛恨至今。如今,这位小竹马不知在哪儿发迹了,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卷土重来,誓要杀光当年帮助过皇帝登基的人。
果然权欲就是一杯毒药啊,历代皇权争夺,总免不了一翻腥风血雨,成王败寇,赢的人高坐权利之巅,而输的那些,输了身家性命还输了名声,转眼成了一抔黄土,史书上匆匆带过的一笔,便是他们唯一留下的痕迹。
这位小竹马也太固执了,当今圣上的江山都坐了这么多年,他再折腾又能如何?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好好过日子才对啊,淼淼只愿他报仇归报仇,可千万别连累侯爷夫妻才好。
转而又想起侯爷隐晦地提到当年御史夫人的儿子被人拐了,而那晚,燕飞曾说觉得御史夫人的样子很熟悉,还有那个秋千,难道说……飞哥儿就是御史夫人的儿子?
果然如此的话,这就解释了御史夫人为何会帮他们了,都说骨肉连心,既然飞哥儿一见面就觉得御史夫人熟悉,那御史夫人肯定也有同样的感觉,一个这么像自己儿子的人被人追捕,她出言相助就能理解了。
但是飞哥儿为何会成为菩提阁的杀手呢?难道是阁主……淼淼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用力摇头,不对不对,阁主那副明月清风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拐小孩的猥琐人贩子啊,这样简直太掉价了。她还是宁愿相信阁主从人贩子那里无意中见到飞哥儿,发现他骨胳清奇,是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于是把他带回菩提阁。
这么一想,阁主在她心目中高贵冷艳的形象总算是保住了。可随即,淼淼脑中一个激灵,顿时如遭雷劈----既然御史夫人是飞哥儿的娘亲,那么何御史那个老色鬼就是飞哥儿的亲爹……
苍天啊!那她岂非成了飞哥儿的杀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