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是谢府里的下人,没有资格去给奴婢赎身……”
“后来,奴婢就追随着自己的夫家来到了关同洲……再之后,奴婢干脆就又入了谢府的籍贯,还改了原本的胡人名字,随着夫家的姓,叫做何青青……也是和夫家做着一个差事儿,都是给府里面的主子们递信。”
“这谢府宽厚下人、待人体贴,有这么一个主人家,这也是我们夫妇二人的福气!”
最后,这个名字叫做何青青的送信女子,还望着自家的二小姐,略黑的脸庞上竟是带了些不好意思的红晕。
这都已经是三十岁上下的妇人了,提起这件事竟然还会羞红脸。
谢漓面部表情的听着,一瞬间竟是有点儿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心里头突然有点儿不爽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这该招揽的人手,还是的继续招揽下去的!这一点儿绝对不能动摇!
“我曾经听人说过,这在咱们府里面,有个给人送信的何姓脚夫,长得人高马大,左手的手指却是断了两根儿……不知道这别人的传言,可是真的?”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状似好奇的问了一句。
果然,听得她这样的问话,那何青青的脸上微微的略有些不自然。
“是,小姐!拙夫……他的左手上确实是断了两根儿手指,是以往拙夫在送信的途中,曾有一次不小心所落下的伤势!不过小姐明鉴,这手上的伤势并不会影响拙夫送信的脚力……”
何青青生怕自己丈夫手上的伤势,会被主人家嫌弃,于是赶忙辩解着。
谢漓见她突然急的满头大汗的模样,急忙一抬手制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辩解:“莫慌!”
“谢府在你们眼中,难不成是这么不知体恤下人的主人家?”
“你夫君左手上的伤势,既然是为了在给谢府送信的路途中受伤而落下残疾的,自然是该受到主人家的嘉奖!不知你们夫妇二人,现在可是想要什么?”
她万万想不到谢漓竟是不但不嫌弃,竟然还提出了嘉奖的问题,一时不禁面色讪讪、口中喃喃。
“这、这……小姐这可怎生使得?为谢府做事自然是我们这些下人们的本分,怎好再寻什么嘉奖?再者说了,拙夫的手指残缺,当时府里面的管事儿们就已经给过了抚恤银子的啊!奴婢怎敢再向小姐再要什么……”
“诶!不要推辞。”
确定了这何青青的丈夫何岸水,就是上一世中自己非常得力的一个手下,谢漓的眼神顿时便是亮了一下。
“这有什么好推辞的,我这才到沐阳郡刚刚两天,你们夫妇俩就已经是即使把府里面来的家信给送了过来,如此神速而又稳妥,怎么不该好好的嘉奖一番?”
听了谢漓的褒奖,何青青顿时觉得自家小姐年纪太小,貌似搞错了什么,于是赶忙站起身来推辞道:“不、不!小姐这话还真是折煞奴婢了。”
“这沐阳郡和宣阳郡相差了足有这么远的路途,奴婢两个就算再怎么神速,也不会只是两天这么快就把信送到小姐的手里面。”
“其实,奴婢两个就是在小姐您的车队刚起程前往沐阳郡几天之后,大公子就突然写了一封信函,叫奴婢二人给您送了过了,当即动身!”
“所以就因着奴婢两人动身的时间,与小姐您启程的时间也没差几天,这才这么快就把信送来了……”
听着来送信的何青青慌张的解释,谢漓暗自点了点。
这次为什么家信会送过来这么快的这个疑点,终于是有了个解释。
不过她最后还是又问了一句:“为何这次兄长会将信件送的这么紧急?那时我才刚走,这封信前后脚就差遣你们送过来了……”
“这信我还没来得及看,你们二人可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何青青听了这问话,顿时苦了一张脸:“小姐,我们夫妇二人只不过是个送信的脚力,又怎么可能得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谢漓终于是满意的点点头,这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终于也是放下了。
其实那信件,她早就拆开来看过了,这紧急送信的缘由也都在信封上尽写着呢!但是她却还是装作了没看过的样子,以此来看看这夫妇两个究竟有没有窥探过这信中的内容。
如今,这些怀疑已经尽皆消除,谢漓终于是可以放心的把自己当前遇到的一些事情,交给他们俩去做。
“原本照着规矩,你们夫妇两个在把信件送到我手里之后,在这城里面歇息两天之后就该回去复命了。但是现在,我手里边有两件格外重要的事情,需要交给你们两个去做,你二人可否迟些再动身启程?”
突然听着自家小姐这么严肃的问话,何青青也是在一瞬间转变了脸上的表情,也是接着严肃的问道:“小姐有何吩咐?奴婢夫妇二人,必定为谢府赴汤蹈火、粉身碎骨!”
“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倒也是不必!没那么严重。”
谢漓蹙着眉,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怀疑这刘府里面有点不对劲儿?”
何青青:“……啊?”
这刘府……有刘宗这样的墙头草、和刘天宝这样的少爷……以他们谢府的眼光来看,它什么时候对劲儿过吗?
谢漓却是不知道她心底里的腹诽,接着认真道:“其实,说是刘府里面有点儿不对劲儿,倒不如说是,我觉得这刘府的三女刘琪,表现的有些反常!”
何青青:“……这、所以呢?”
“所以……”
谢 漓看着何青青,严肃认真不带一丝开玩笑的意味说道:“所以,我需要你们夫妇两个,来帮我查一查这刘琪最近的行程动作,以及底细!”
何青青:“……”
“小、小姐……”貌似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懵一样的飘忽不定:“小姐,我们夫妇两个只是个送信的脚力……”
这查人底细、追查人们行踪的事情,他们两人怎么做得来?!
“别担心!这件事不用你来操心。”
谢漓急忙安抚了一下这个差点被她给吓着了的女子:“你只需要回去之后,把这件事对你的丈夫说一下,他就会知道该怎么做!”
“记着!这件事千万不可泄露给旁人知晓,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就行了,晓得了吗?”
谢漓不忘对着还在发懵的何青青,叮咛嘱托了一番。
在上辈子,那何岸水投到她手底下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收集采集各种消息的头子了。这何岸水绝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从一个传信的脚力转换成了消息头子,他必定是在以前就已经是在做这一行了。
按着时间里算,这个时候的何岸水,肯定也早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传信的下人了。
“可是小姐,拙夫也只是个……”
虽然谢漓很有信心,但是一直都在被蒙在鼓里的何青青,却实在是没什么信心啊!
“不要操心了,你只要把我的要求带到就行。”谢漓耐下心来,终于开始嘱咐另外一件她更加关心的事情。
“那件事就让你丈夫去办,而现在的这件事,却是需要你来办了!”
“呃……还请小姐尽且吩咐。”
这句话,何青青说的再也没有刚才那么有底气了。
现在她生怕自家的这个小姐,突然又冒出来一句‘你也负责去把谁谁谁去给我调查清楚’!身为一个跑腿传信的,她真的做不到啊!!
所幸,这次谢漓还真的没有再提出这么难为人的事情,她只是嘱托道:“明天,你就出发前去岭阳郡,去给瑞王世子送上一份我写的信件。”
“一定要秘密的送去,不要让太多的人发现,知道吗?”
何青青:“……”
小姐,您说了这么半天,就是想要我去给您的未婚夫,私下里为你们两个悄悄的送信啊?!
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
与此同时,关同洲西方,岭阳郡。
明不依此时正拥着皮裘、烤着屋子里面的炭火,手里面不停翻阅着几分岭阳郡官员所寄来的邀请函。
此时虽然南面的沐阳郡,已经是略微挣脱了冬日的寒意、开始变得暖了些,但是在这最西面的岭阳郡,这里的天气依旧还像是这里的穷山恶水一般,严酷的很!
就算是现在拥着皮裘、烤着炭火,却还是依旧觉得自己的指尖儿被冻得发凉。
就在此时,突然又是一阵‘踏踏’的脚步声,这阵脚步声一直来到了明不依的房门前,‘咯吱’一声推门而入。
明不依抬头,把自己的目光从邀请函上挪到了来者的身上。
果然是他的手下赵五。
赵五依旧还是穿着一身黑衣,面色波澜不惊的向着他行礼道:“世子爷,王府里那边……又在催着要您回去了。”
明不依冷笑了一声:“就告诉他们,就说这里的差事还没有办完,暂且我还腾不出手回去。”
那边把他送到岭阳郡里来,原是想着斩草除根,却没有料到最后却是成了一个这样的局面。
放龙入海,放鸟归林。
等到他们发现自己已经不受他们掌控了,这才急急忙忙的想要把人给叫回去?晚了!
他如何还肯回去做那池中鱼、笼中鸟?
明不依敛下自己面上泄露出的情绪,再次问道:“还有其他的事?”
赵五依旧恭敬地站在下方,回道:“倒还是真有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讲!”
“谢府的三小姐,她之前所做的事情已经由挽七娘执笔,写信告知谢府,现在谢漓那边还没有传过信来。但是现在,这谢家三小姐,却又是开始不老实起来。”
“她说想要再见见您,她还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亲口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