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对面山腰上的农户柴扉紧扣,像是宿眠未醒,周围一个人影也无,脚下混合着青苔和野草的地皮松软湿滑,顶上的参天大树密织出连绵的阴翳,最要命的,背后还有一座立着无人碑的孤坟。“呱——”树林深处的老鸹陡然的一声凄厉长叫,许清沅听到耳里落在心里不由一阵心悸。
不过许清沅对于鬼神这些未知事物的害怕此刻已经变成了另一种恐惧。
现在她可以确定脖颈上传来森寒之意的东西是刀锋,她平视着远方,强忍住吞唾液的冲动,生怕动一下就会让自个儿十岁女孩的脆弱脖颈被刀锋割破。
“你是谁?”那低沉的声音问了一句,没有得到回答,手上紧了一紧,一字一顿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不说我杀了你。”
这人声音还挺好听,有点发展成低音炮的趋势,不过许清沅只想两行泪往心中流,她没做什么啊,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杀她!生命最可贵,她放低姿态,小心回答道:“我是周围村子里的村民,来这里挖草药卖钱的。”
说完就听到身后那人踢东西的声音,想来是在查看许清沅的背篓和镐头,就在许清沅因为不敢敞开呼吸,担心自个儿会被憋死的时候,那人放下了手里的刀,“呛啷”一声入鞘,动作很是干脆利落,“小子,胆子挺大啊,荒山野岭的一个人就敢来。”
——都穿越到古代了,竟然还被人认错性别。前世许清沅喜欢留短发,五官颇有些中性美,早早倾心于男神,却因为性格大大咧咧,并且胸部太平,男神从不把她当女孩子看待。许清沅被这句话会心一击,想起了过往的心酸史,捂住自个儿脖子转身退后两步,气愤道:“你才是小子,你全家都是小子!”
许清沅受不了像村里女童们一样头顶两个花苞头,也不会梳大户人家那种精致的发髻,今日索性用绳子绑了个马尾,团成个丸子头,身上穿的不知是谁的旧衣裳拿来改小的,再加上原主面黄肌瘦营养不良,许清沅若是有个镜子照照,便会明白被人喊这一声“小子”不算冤枉。
“噗——”那人忍不住一声笑出来,一本正经道:“你这句话听语气像骂人,意思却又不像是骂人,我本来就是个小子。”
许清沅愣住了。
她转身看到的,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着一件石青色交领葛布直缀,领子、袖口、下摆等处用颜色略深的丝绸镶了一道边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怀里还抱着一柄刀,应该是刚才用来威胁她的那一把。
少年眉眼斜长,鼻梁挺拔,唇有些薄,组合起来似乎蕴藏了一股超越年龄的锋利劲儿,听到她骂他骂得新鲜,乐得笑出来,弯起的嘴角冲淡了五官的薄凉之意,添上了一丝痞气。晨光初起,从繁茂的树顶打下一束束光,像是一座天然的舞台,而这个舞台上的他天生就夺人目光。
论长相是个美男子,论行为是个熊孩子,许清沅从对美色的欣赏中抽回目光,得出了结论。
“哎,小子,‘你全家都是小子’,这是个什么典故?”少年一手握刀,一手扯了根草晃悠着,认真道:“我也算是骂人的行家里手了,可是听都没听过这句呢。”
这自来熟的语气,仿佛刚才喊打喊杀的不是他,许清沅白他一眼,又往后退一步,不肯回答。
“哎,你是不是生气了?”少年露出个闪瞎人的笑容,弯腰扶起翻倒的背篓,然后捡起镐头将把手一端递给许清沅,道:“我方才是同你开玩笑的,咱们男孩子不就是喜欢玩儿些打打杀杀的游戏吗。”
谁同你是男孩子!许清沅很想再次翻个白眼,但是看他态度颇为诚恳,也就不再和一个初中生年纪的熊孩子计较,见他仔仔细细地擦拭墓碑上的草木和泥巴,好奇心又上来了,问道:“你认识这座墓的主人吗?”
少年的手似乎略顿了一下,将墓碑整理干净了,回过头来满不在乎地道:“不认识,不过死者为大嘛,敬畏一些总是好的。”
这话倒是说的挺靠谱,许清沅点头:“都说落叶归根,这个人却独自长眠于此,想起来颇有些凄凉呢。”
“你一个男孩子,心肠这么软趴趴,小心将来讨不到媳妇儿。”少年笑着摸了一把许清沅的头,美少年摸头杀,小言里面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