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里面的宠溺绝招,可惜眼前的熊孩子力度太大搓乱了发型,许清沅一把打掉他的手,抬头横眉怒视,“我不需要媳妇儿。”却发现少年的眼睛红红的,“你的眼睛这么红,该不会是……”
少年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点凶:“山林里虫子多,被虫子咬了不行啊,难道我这么大个人还会哭吗?”
啧啧,瞧这外强中干心虚的样子,许清沅再次退后一步,嫌弃道:“你不会是有红眼病吧,可别传染给我啊,我穷得很,买不起药的。”
“真的是被虫子咬了,你放心。”少年仿佛被噎主了,闷闷地说完这一句,半晌又露出了笑:“我叫杨老三,你呢,叫什么名字?”
许清沅还记得方才这熊孩子拿刀架她脖子,傲娇地“哼”一声,不作回答。
她今日穿的鞋子面料很薄,鞋面上突然清晰地传来被什么东西压上去的重物感和冰凉感,那点感觉从左脚面缓缓延伸到右脚面,同时脚下的草丛里响起轻微的簌簌之声。她一下子白了脸,全身僵直,看着对面的少年,抖着唇儿比口型:蛇,有蛇!
她怕蛇!
杨老三又换成了双手抱臂的姿势,斜靠在旁边的树上,大有一副要看热闹的架势,凉凉地道:“连个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看来是不愿做朋友。”
朋友都不是,凭什么帮你?
许清沅没骨气,原本也只是觉得杨老三太熊,并不是真的厌恶他,这会儿倒是愿意告诉他了,但是蛇在她脚背上,她说不出话啊……
杨老三从小上树爬墙,所谓天上都是脚印,以他的经验,许清沅只要不动就不会惹到蛇,而且这个季节说热不热,蛇还没有真正从冬眠醒过来,行动和反应都不够利索。不过他见许清沅是真的被吓到了,便看准蛇头,立时抽刀出鞘,右手一掷,蛇立马断成头身两截!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至极,许清沅一口气松下来,下意识转头去看那蛇头,却见那蛇头有她拳头大,都和身子分开了,两只鼓眼睛还瞪着她嘴巴张合不停,许清沅心头一跳,脚下一歪,便朝后背仰倒了下去,“救命——”
一个“救命啊”还没说完,许清沅的视野天旋地转,脚下的虚无又变成了实地,定睛一看,杨老三方才眼疾手快地跨步向前,伸出胳膊捞住了她,因为情况紧急没有把握好力度,这一带将她带进了他的怀里。
许清沅仰头,以她如今的年龄身份处境,对着个初中生熊孩子自然生不出什么旖旎心思,不过这样近距离看,发现这个少年有一股难以描述的气质,说不清他到底是漫不经心还是心思内蕴,眼角略长的眼睛晶亮亮的,像染上了星星的碎光。许清沅心里感叹,青春的肉体果然美好,怪不得前世许多老男人喜欢找小姑娘。
杨老三手还在许清沅背上,许清沅只到他胸口,他低下头看着许清沅,恰好许清沅也在看他。
两人目光对视,杨老三沉默一瞬,道:“你的面皮好黄,不会是有黄疸病吧?”
许清沅上一刻还在检讨自己的猥琐,这一刻又只想和杨老三说再见,不过她刚才也怀疑他有红眼病,算是扯平了。并且这厮方才还救了她两次,怎么说都该感谢他。
“没病,家里吃不起饭,面黄肌瘦而已。”许清沅并不觉得穷有什么羞耻的,大大方方说出来,然后自报姓名:“我是许家湾的。”顿了一下,又道:“我叫许清沅。”
杨老三听许清沅说完,突然自嘲似地地笑一笑:“人总是容易沉迷在自己的悲痛里无法自拔,其实放眼一看,还有很多处境更难,却比自己活得更努力的人。”说罢竟从兜里摸出个锭银子。
“哎,不行,你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子,拿着这么多钱反而容易坏事。”杨老三自言自语地摇摇头,把银锭子放回去,重新翻出来几个小小的碎银角子并一把铜板,一股脑塞到许清沅手里,“我有事先走了,你以后空了可以来镇上的福远镖局找我!”
杨老三功夫好,一边说话一边风一样地跑了,剩下许清沅独自凌乱……
许清沅生出一阵暖意,握着钱不由自主弯了嘴角,不过无功不受禄,一会儿去镇上的时候得把钱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