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发生了许大福回来这么心塞的事,许清沅依旧闩好卧室的门好好睡了一觉,毕竟保存战斗力比瞎郁闷更有用。天色蒙蒙亮,挨邻搭界的公鸡一声接一声地打鸣,许清沅伸个懒腰,起床去灶屋生火做饭。
在堂屋门口看到灶屋的门半开着,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心下一惊,莫非笨贼进了灶屋?
抄起一根木棍走近了,借着昏昏的光线一看竟然是许大福,他正坐在灶门口费力地点火,听到许清沅推门的声音,转过来尴尬一笑:“大丫起来啦,爹这准备给你们姐弟俩做早饭呢,你要是困的话回去再睡会儿,我一会儿叫你们。”
仔细打量许大福,比被抓之前还要瘦一些,但是因为断了酒的缘故,脸色褪去了以往病态的红,整个人看着比从前精气神好了许多,只有露出的胳膊上交错的新旧伤疤显示着过去这段时间是怎样的经历。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许清沅相信一场牢狱之灾并不足以让许大福的人设改变,何况她还在许大福进监牢时推了一把,她僵立在原地反复打量这个渣爹,只能想到唯一的可能性,难道——许大福也被人魂穿了?
看到养女丝毫没有信任的表情以及明显质疑的眼神,许大福拿着打火石的手紧了一下,手抖着错了几下终于将手上的一束干草点燃,一把扔进灶膛里轰然蹿起如蛇信般的火苗,他的脸被火光映照得半明半暗,带着点讨好地说道:“爹这段时间想明白了,以前都是爹不对,你是个好孩子,爹以后一定好好对你们。”
许大福的声音颇为真诚,许清沅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冷噤,只不过小二未成年,她又没有户籍,不求许大福抚养他们,只要他能安生一点,各自相安也不错。
没有听到养女应声,许大福脸上丝毫没有不高兴,锅里的水开了,他打开陶罐抓豆面,抓出来的却是一把粗面粉,颗粒不均匀带着浅浅的暗黄色——即便如此,也比豆面要值钱许多,“这是哪里来的?”
“我卖草药和做短工的钱买的。”
许大福手上一僵,讪讪地道:“大丫就是能干。”
小二早上醒来才知道许大福回来了,他先是有些害怕,但毕竟许大福是他的亲爹,而且这回许大福竟然头一次像个父亲一样给他买了个系着红缨的木刀作为玩具,小二很快就高兴起来,吃完饭就拿着小木刀爱不释手。
许大福吃饭完主动收拾碗筷,边收拾边解释道:“这是衙门给我发的奖赏。”
许大福不仅提前回了家,还带回了几十个铜板——杨柳村那个刑满释放的村民说得不够准确,正确的版本是有人在逃跑的过程中打伤了狱吏,许大福救了受伤的狱吏并且报信使得逃犯被抓回,因此得以提前释放,还拿到了一笔小额的赏钱。
“中午不用给我留饭。”许大福收拾完碗筷,对许清沅道:“爹只有吹唢呐一个本事,以前用的那个坏了,今儿去镇上买个新的,顺带看看镇上有没有招短工的。”
许大福不大可能是被魂穿,因为他的表情和习惯性的动作都和以前一样,至此,许清沅不由有些怀疑,莫非许大福真是变好了?
许清沅今天也要去镇上租赁的小院,便和许大福谎称要去采草药,然后将小二送去刘家,还没进刘家的院子,就听到了里面火药味十足的争吵声。
“二弟,咱们庄稼人穷是穷了些,那也是活得堂堂正正的,我绝对不许你在外头干那缺德犯法的事儿!”
听声音是大舅刘成富,话里话外说得很重而且语气很冲,全然不是平时木讷老实的样子,许清沅讶然,今天怎么大家都转了性子了。
“呸!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谁在外面干缺德事儿了?真是命苦哟,一个爹的大哥不望着弟兄好,只望着弟兄穷!”继外婆刁氏尖利的声音响起,“你个不孝子,冬冬他爹在镇上做工挣了几个钱,你就眼红了是不是?”
后娘也是娘,大舅被刁氏扣着不孝子的名头怼得说不出话,许清沅叹息一声转进院子,只见他脸涨的通红,指着手里的东西道:“那你,那你们说,这是什么?”
刁氏坐在堂屋门口抽旱烟,唐氏正在将一个半散开的包袱重新系好,二舅刘成才则挨着刁氏袖手站着,看到许清沅姐弟进去,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刁氏最先反应过来,朝唐氏大喝一声:“冬冬他娘,还不快把东西收好,赶紧去给地里的包谷苗淋粪水。”
唐氏也反应过来,一把拖过刘成富手里拿着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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