玠怀里,都把她给呆傻了,居然忘了这一茬事!
这个剧情是出现在男女主相遇之后,周一灵将庄玠误认为是淫贼,一直追庄玠追到这城郊外的树林里。庄玠与周一灵过招时,突遇一群黑衣人偷袭,庄玠在周一灵面前大展身手,保护了周一灵的安全,还打得黑衣人落花流水,因而撩得小姑娘春心萌动。
粒苏面含微笑轻轻点头。现在与庄玠共过剧情的可是她这个真真正正的小姑娘啊……哈哈……
树林里,月色下。庄玠在那群黑衣人里迅速游走,手起剑落,不一会儿已经杀掉了一大半。黑衣人的头领迅速后退,突然抬眼瞥到了不远处在树干上坐着的粒苏。
一丝狡诈之意从那人的三角眼里闪过,阴狠的寒光让粒苏看得直打寒颤。那人不再与庄玠缠斗,反而冲着她的所在方向快速飞过来。
我去!粒苏深感遗憾地摇摇头。居然想拿她做人质,这个智障是把庄玠当成正常人了吧?尽管她胡诌自己是左护法的孙女,庄玠也不可能会把她这条小命放在心上。
所以,她得尽快想办法自救。
那人在空中时,毒虫无法碰触到他。这个是粒苏的致命缺点。所以,她必须要瞅准那人以足尖点树杈作为撑点借力体的时候,让毒虫尽快入侵他的体内。
此时此刻,在粒苏与那黑衣人所在的树林范围内,毒虫已经逐渐从地面往树上密布开来。可是,这个王八蛋黑衣人的速度太特么快了!她的毒虫们爬行得又不快,所以错过了好几次杀掉黑衣人的机会。
眼看着那人越来越近。粒苏只能集中意念,让毒虫们汇集在她身下的这株粗干上。
可是事实往往总要出乎她的意料。这个狡诈的黑衣人居然并不打算落在树干,举着剑隔着老远就要捅她。
偶买噶!粒苏看着那亮晃晃的剑,脑中刹那间浮现出戳进自己身体、鲜血四处迸溅的场景,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里的人都好可怕,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妈妈我要回家!
软萌的娃娃音哭得凄凄惨惨,一时间那个黑衣人居然愣了一愣,心里动了恻隐之情,快速旋身收剑立在另一根树干上。
卧槽,原来哇哇大哭还有这种好处啊。早知如此,她应该一开始就哭几声,省得她担心那么长时间。
那黑衣人虽然并未一剑杀了她,但仍拿着剑直指着她,威胁庄玠道:“没想到传说中的少主居然会带着一个女娃娃作拖油瓶。”粗声粗气里充斥着鄙夷,而后继续道:“如果想让她活命的话,就乖乖放下你手中的剑。”
庄玠一个回身一剑刺穿了在他身后正举剑的两个黑衣人,而后凌厉的目光扫到粒苏的脸上,紧接着不做半分停留,如一只凌霄黑鹰般迅速闪着抵达到那威胁他的黑衣人身后,阴冷的声音从他喉间缓缓发出:“我不想让她活命。”
大兄弟?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真的好吗?粒苏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内心一阵酸涩。
黑衣人陡地瞪大了双目,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一柄长剑径直穿过他的胸膛,夜色将血上的鲜红吸干抹净,空留下黯淡无光且刺鼻的汩汩液体。
庄玠抽回长剑,黑衣人轰然从树下掉落在地。那些守候在地上、树上的毒虫们争先恐后地爬上尸体,开始噬咬吸血。粒苏看得一阵恶心,果然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环境。而这就是江湖的残酷生存法则。
强则生,弱则死。
粒苏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安慰自己道:这些都只是小说,都只是虚拟世界罢了,别当真,别当真……
庄玠瞥了一眼心有余悸的粒苏,冷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哭。”
粒苏迷蒙地仰头看他:“你这话说得好奇怪,谁都会哭啊……”
“我不会。”庄玠很高冷地回道。
少年,这逼装得好!
粒苏在心里给庄玠竖了个大拇指,但却嘴贱地跟了一句:“你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没哭?”
看着庄玠那渐渐冰冻起来的老寒脸,粒苏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干嘛要接话干嘛要接话!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青穹山。”庄玠克制住怒火,转移了话题。
粒苏巴不得如此,立马点头应声,然后就对着庄玠张开了双臂,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纯真地看着他。
庄玠长呼口气,无奈到她身边蹲下,将她抱起来。
两人继续赶路。粒苏今天一整天劳累了太久,又受了许多惊吓,不顾庄玠那恨不得杀了她的目光,用双臂紧紧禁锢着庄玠的脖子,确认自个儿不会掉下去后,就靠在庄玠的肩膀上以一种拥抱的姿势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
粒苏被腿上传递过来的阵阵痛感给疼醒了。醒过来时,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暗红色床幔。在她懵懵地醒盹时,陈三水那张痞痞的脸突然之间移到了她的眼前。“你真能睡……”话未说完,粒苏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陈三水躲闪不及,两人的脑门“咚”地一下撞到了一块儿。
两人顿时一齐哇哇直喊,纷纷抱着自个儿的脑门小心地揉着。
“你发什么神经啊!你以前练过铁头功吗!”陈三水跳离床边几步,指着粒苏气急败坏地叫道。
粒苏同样也很恼火:“我还想问你呢!把你那张那么欠扁的脸凑在我眼前,你想吓死我啊!”
“老子这张脸怎么就欠扁了!有多少姑娘都巴巴地觊觎着老子的美色呢!”陈三水真的火了,他最不能忍受别人在他那俊俏的脸上挑刺儿。
“行行行……您怎么高兴怎么说……”粒苏一点都不想跟他吵,她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比较恢弘的房屋内,四周摆设十分讲究。这里应该是青穹魔宫。
她看看自己那一双肿胀不堪的腿,心情十分郁闷。庄玠只帮她正了骨,却未进一步帮她治疗。这隔了一夜,知觉恢复了,疼痛感也加倍了。
但陈三水显然不想将这个篇章揭过去,不依不饶地横在粒苏的面前,凶神恶煞地道:“不行!你打击到老子了!你必须得亲口说一句,三水哥哥真英俊。不然老子是不会原谅你的!”
粒苏把视线从肿腿上缓缓移到陈三水的脸上,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盯着陈三水看了好久,她从小说剧情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人极其自恋,但她真的没想到,这个风流采花大盗居然如此玻璃心加幼稚,居然跟她这个摔坏了腿的小孩子杠起来了。
粒苏眨眨眼睛,不打算跟这个玻璃心智障计较,便想遂了他的意。于是她嗲声嗲气地道:“三水哥哥真英俊,等阿容长大了就嫁给三水哥哥可好?”
这时庄玠正好进来了,听到粒苏那发嗲卖萌的声音后,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下。而陈三水的反应可谓是夸张至极,腿脚快速向后迈了好几步,嘴唇微微颤抖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你你你……”
“你居然不仅觊觎老子的美色,还想占领老子的身体!祸害老子的下半生!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心肠实在是太歹毒了!老子要告诉给绿荷!让她评评理!”
卧槽?这有什么好评理的?想找个借口去见绿荷就直说嘛!还拐弯抹角的!粒苏十分鄙夷地瞧着陈三水那不入流的演技。
陈三水说完后就想出屋子,转身时才发现庄玠站在门旁,于是十分不满地嘟囔道:“少主,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哪一天我和绿荷再被你吓死了可如何是好?”
粒苏在后面跟上一句:“还有我。”庄玠确实每次都无声无息地出现,她不过才与他认识一天就已经被吓到了好些次。
陈三水听到粒苏插嘴,恼火地扭头冲她来了一句:“吓死你倒省了我们不少心!”
看看看,差别对待又特么来了!
粒苏撇撇嘴,闷闷地不再出声。
庄玠淡淡地扫了一眼粒苏,而后对陈三水道:“你出来,我有个任务要给你。”
陈三水扬扬眉,神情变得正经严肃起来,跟在庄玠的身后就出去了。
粒苏重重地叹口气。庄玠果然老谋深算、心思缜密,即使现在她被拉入了伙儿,也丝毫不打算告诉她关于他们这一伙的任何事情。恐怕在庄玠看来,手下人只需要听命令、为他卖命就好,知晓了内部消息只会让他承担一份风险。
如此看来,庄玠在听见她将他的以往道出以后竟不杀她,绝不会是因为庄玠相信她的鬼话——即她是左护法的孙女,而是对庄玠来说,她身上有重大的利用价值。
之后定会有许多杂七杂八又很危险的任务让她去做。
这一身的毒啊……既能让她保命,又容易让她丧命。双刃剑真不好耍,一旦耍得飞了出去,掉下来插.进她脑袋里可就完了。粒苏重新躺回床上,内心无比沉重。
算了,这些破事儿还是先等她把腿伤养好再说吧。可为什么到现在庄玠都不提帮她治腿的事情啊,这要是再拖下去,她就真的成了一个瘸子了。
一想到以后自己趿拉着腿,一瘸一拐地在江湖上做尽坏事,江湖人对于她的传言从“侏儒”一下子又变成“腿瘸的侏儒”,她就十分惊恐地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来人啊!”
“喊什么。”不久,庄玠那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语气里稍微带着点不悦。
不近人情的语气惹恼了粒苏。她从床上坐起来,鼓着嘴气呼呼地道:“我这腿都肿成腊肠了!你竟然连一瓶药酒都不给我!你想让我残废?我瘸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都对你说过了,我会誓死效忠你。你还是对我不信任吗?”
庄玠冷着脸听粒苏说完,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瓶红花油药酒,径直扔向了她。“刚刚本想拿给你的,不小心给忘了。”
粒苏没想到庄玠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向她解释,愣愣地接住药酒。
见庄玠转身又要走,粒苏忽地想起一事。“等等……”
“你又想说什么!”这一次庄玠是真的火了,语气都重了许多。
粒苏被吓着了,抓抓后脑勺后小心翼翼地道:“我……我饿了……”
庄玠二话没说,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人。
粒苏甚是心酸地摸摸自己那瘪瘪的小肚子,然后将裤脚卷起来准备擦药酒。
本来她的腿上就遍布着丑陋的细小咬痕,现如今腿一青肿,那些咬痕瞬时就被放大了,看起来触目惊心的。青紫暗红痕迹在腊肠般的腿上攀附着,粒苏自己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她将药酒一股脑儿洒在两条腿上,胡乱揉敷起来。
突然她感觉到有一股浓烈的杀气在逐渐逼近,她万分警惕地看向门口,却看见庄玠端着一碗粥进来了。庄玠瞥了一眼她的腿,就将粥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记得喝。”
说完后就走了……
就走了……
走了……
粒苏瞪大了眼睛,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目送着庄玠离开。大兄弟?你眼瞎啊?桌子离床有多远你看不到吗?
粒苏心痛万分地看着那碗粥在腾腾地冒着热气,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在腿疼肚饿的时候,她在床头,粥在那头。
正当她准备忍着痛下床时,又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她以为是庄玠脑子开窍折身回来了,不料一抬头看见的竟然是绿荷。
绿荷走到桌子旁,看了一眼热粥,然后运起功力在桌沿边一拍,桌子径直就移到了床边,而那碗粥一丁点都未洒出来。粒苏惊叹不已:“你这是什么掌法?好厉害啊……”
“错经断骨掌。”绿荷冷眼瞟着她。
“哦……”粒苏听这响亮的掌法名字就浑身一哆嗦,立马捧起那碗粥喝几口压压惊。
绿荷踱步走到床边:“这几天你就乖乖待在这儿养伤,千万别想着耍什么花样。”
“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粒苏无视掉她那话里话外充斥着的赤.裸裸威胁,天真地仰头看她。
绿荷听到粒苏如此客气地跟她说话,那姣好的面容些微有些愣住:“说。”
“我腿脚不太方便,能给我个双拐吗?”
绿荷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说:“知道了。”
粒苏“咕噜、咕噜”几下喝完了粥,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绿荷端着空碗出去,未走几步就迎面碰上了陈三水。她停住脚步问道:“听说少主有任务要交给你?”
陈三水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刚刚少主又改变主意了。”
“到底怎么回事?”绿荷没听明白。
陈三水想了一想:“你还记得那晚在客栈遇见的红衣女子吗?”
绿荷听后稍稍露出点鄙视神色。
陈三水一见绿荷这副神情,也明白她的心中所想,甚是无奈地摊开双手耸肩道:“啧!你看你,又想歪了吧。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淫贼。”绿荷眼皮都不眨一下。
陈三水满脸黑线地叹口气:“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犹豫呢……”
“别废话了,接着说,那个女人怎么了?”绿荷催促道。
陈三水神情严肃起来:“少主说,那个女人的佩剑是赤焰,而赤焰的前一任主人是月满谷派的开创谷主林巧娥。”
绿荷挑眉:“传说中的江湖第一美女?”
“不错。而据江湖传言来看,当时各路英雄豪杰都对林巧娥十分青睐,而最后抱得美人归的是周通志那个老家伙。”
“那个红衣女是周通志与林巧娥的女儿?”
陈三水点头:“不错。本来少主是想让我用我的美貌去色.诱这个女人的,但是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绿荷嫌恶地瞟了他一眼:“别跟我乱扯。”
“好嘛……绿荷你可真是无趣,开个玩笑都不行。”陈三水瘪瘪嘴。
“少主做事一向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这个我不清楚啊。刚刚少主跟我谈任务的时候,他听见阿容在房里面大喊,就临时取消了任务,让我先回去。”陈三水挠挠耳朵,眼望着天回想着。“我闲着没事儿,就在这四处儿瞎转悠,然后就看见少主端着碗粥又进了阿容的房间,出来之后好像就离开青穹了。可能是他亲自去色.诱周通志的女儿了吧?啧啧,少主的胃口可比我大。”
这一次绿荷听见陈三水调侃庄玠,并未生气,只是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空碗。“这粥是少主送来的?”
陈三水笑着回答:“是啊,你是没看见少主端粥时的样子,那是一身的杀气啊。前些天血洗青穹山的时候,我也没见他杀气这么重过。看来阿容那个小丫头气人本领还是很厉害的。”
说到这,他手往脑门上一拍。“对了!绿荷,我跟你说,阿容居然说长大以后要嫁给我诶!我都快被她给吓死了。这小丫头现在就心思难以揣摩、手段毒辣,长大以后还了得!还不得祸害死我!”
“尽快弄死她比较好。”绿荷眼神幽深地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留下一句话后就走了。
陈三水愣在原地,而后眼神突然如鹰鸷一般射向了门槛一角上的一只黑虫。他迅速出掌,掌风携着一阵凌杀气息袭向那只妄想逃窜的虫子。
虫身瞬间四分五裂。
此刻在房间里悠然地哼着歌的粒苏全身一震,心里直直发毛。
完蛋了,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