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哄孩子一样,这才把林巧娥劝起来,回了屋子里面。
粒苏将晚饭忙活好,同林巧娥面对面坐着喝粥。粒苏纠结了许久,出声试探道:“娘……我的武功学得也差不多了,您看……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一下?”
林巧娥本来脸部柔和,听了这话脸色骤变:“灵儿!你跟娘在一起这么久,居然还没打消这个念头吗?江湖险恶啊灵儿!你不能出去!”
“既然您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出去,那为何还要教我武功呢?一辈子待在这里也用不着剑法内功啊。”粒苏十分不满地小声嘟囔着。
林巧娥听后咧开嘴笑笑:“我让你练武,只是因为练武可以强身健体啊,还有,你不觉得你现在抓山鸡越来越轻松了吗?”
“……”
粒苏眨眨眼,张开嘴巴半天发不出声来,最后只得埋头喝粥。
晚饭结束后,天值傍晚。粒苏按林巧娥的命令,又去了院子外面练了会儿剑,直到月亮爬出来后,她才被允许进屋。
粒苏坐在床上,看着林巧娥在油灯照映下认真地缝补着衣服,烛光摇曳下,影子被拉长了映在破墙上。她真有一种这就是她亲娘的错觉。
过了许久,外面还是一片寂静。
粒苏不免觉得奇怪,明明已经到了三个月,以往那一高一矮俩姑娘都是这个点儿准时来送东西的,这一回怎么迟了?
林巧娥从来都不记着这些,每次那俩姑娘来,她都先恶狠狠地问她们是谁,而后又笑嘻嘻地客气几句,这八年来无一例外。所以,她现在也不觉得有一丝不妥之处,衣服缝补完了之后便来催促粒苏睡觉。
时至下半夜。
粒苏突然感觉喘不过气来,咽喉似乎是被狠狠地扼住了一般。她陡地睁开眼睛,看见林巧娥像疯魔了似的掐着她的脖子,目中红血充斥,那阴狠的眼神盯着她,让她不寒而栗。
“娘……您……您怎么了?”粒苏痛苦地握住林巧娥的手腕,用力地将她的手扳开,继而迅速翻身下地,同林巧娥保持着一段距离。
林巧娥双手抱头,身子蜷缩倒在床上,声声哀痛起来。
粒苏慌得不得了,欲上前安抚时,忽地感觉到有一种别样强大的气息在靠近。这一次,来了三个人。
她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外面,又转回头瞧了眼正痛苦不堪的林巧娥,内心十分矛盾,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跳出窗户,翻上屋顶,将茅草掩在自个儿身上,并将以前林巧娥教她的屏息之术用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远处夜色之中现出三人身影。
为首的那女人高昂着头,媚脸下巴尖,吊稍狐狸眼,看着就一脸刻薄样。
“求求您了,谷主,求求您不要过去……”这女人身后跟着以前常来的一高一矮俩姑娘,此刻两人正哭丧着脸畏惧颤颤地对着那狐狸眼女人哀求。
“求求您放过师父,芸雁愿意为谷主做任何事情!”高个姑娘见熟悉的茅草屋就在不远处,急忙跑到这女人面前跪在了地上。
矮个姑娘见此,也毫不犹豫地跪下了,拉着狐狸眼女人的衣襟便磕头:“飞雁也愿意!这是飞雁的错,飞雁再也不敢了!求求谷主不要过去了!”
狐狸眼女人嫌恶地一脚踢开那叫飞雁的姑娘,冷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怎么?我好歹也是你们师父最疼爱的师妹啊,我这个做师妹的来看看多年未见的师姐,还有错了?”
“芸雁千不该万不该怀疑谷主,希望谷主能给芸雁一个痛快,不要去找师父的麻烦……”芸雁死命地对着地儿磕了好几个头。
“喂,你们可别搞错了,倘若我现在要是不进去,估计你们最爱的师父会比你们死得早。”狐狸眼谷主冷着声饶过芸雁,便要往茅草屋走过来。
门毫无预兆地被人从里面打坏了,连带着这个草屋都抖了三抖。林巧娥抱着头十分痛苦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见狐狸眼谷主后便怨恨地要伸出手去掐她脖子。
飞雁与芸雁见林巧娥那痛不欲生的模样,慌忙想去扶着她,却在她们刚迈出去一步之时,就被狐狸眼谷主一手一个扼住了喉咙。“师姐,好久不见啊,你这两个爱徒还真是忠心得很,是好狗。”
狐狸眼谷主见林巧娥停下了欲攻击她的动作,不免嘲笑道:“你也不差啊,还知道我这是在威胁你,你也不忍心看着你这两条狗死在你面前吧。”
“这么多年了,你虽然也活成了这副样子,但我看见你心里还是不舒服。高高在上的江湖第一美女、月满谷派开创谷主,呵,我现在要你跪下。”
飞雁、芸雁泪流不止,但又说不出话来。
林巧娥头疼欲裂,眼睛发直,看起来已经是意识不清,但毫不犹豫地径直跪在了地上。
在屋顶上潜着的粒苏恨得睚眦欲裂,握紧了拳头,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跪你麻痹!”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毒虫从四面八方的丛林里将这个小院子包围了起来。
狐狸眼谷主始料未及,胸前被迅速闪过来的粒苏一脚踢中,紧接着飞雁芸雁两人被粒苏拎着后衣领退到到林巧娥身边。粒苏又立即蹲下身将林巧娥扶起交给飞雁、芸雁两人,之后便与狐狸眼谷主对峙。
狐狸眼谷主眼中的惊异之色缓缓消失,阴毒漫过眼眶,死死地盯着面前这突然现身的少女。